『獒影曙光』
第1章 粉紅的煙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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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br-HX世界生命學發展年會在聖山市如期舉行,生命學博士歐陽天珍受組委會特别邀請來到了大會現場。她總是那麼光彩照人,在發言席上的十分鐘演講,讓她又一次成為人們關注的焦點。不過她並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她認為在鎂光燈照亮的人類刻意營造的宮殿角落裡,有太多看不到的東西,所以,她在每次面對記者追問時,總會莫名其妙感到恐懼,以至於總是逃避。這次,她果然又一次推掉了記者招待會,匆匆離開了。

宇靈飛梭感知到主人歐陽拉則走近,便主動打開艙門問道:“親愛的歐陽小姐姐,很榮幸為您效勞,你要去哪兒?”

“去旺堆草原聖山鄉巴桑旺堆家!”

“歐陽小姐姐!路線圖已規劃好,請您繫好安全帶!我要起飛了!”

提示音剛落,宇靈飛梭在一陣柔順而又澎湃的轟鳴聲中騰空而起,向旺堆草原飛去。

俯視草原,心胸豁然開朗,淤積已久的煩悶和疲憊一掃而空。宇靈飛梭也被地面的美景吸引了,驚呼道:“天啊!真是太美了,我的數據庫裡還沒有這些美景的數據,我可要好好采集一番!”

“飛梭,别分心,星際空戰後,我們的導航星座遭到破壞,你要注意飛行路線!我今天必須按時到達聖山鄉,不然會誤大事的!”

“歐陽小姐姐請放心,我的自動飛行控製軟件早已更新,即使導航星座沒有信號中繼,我也能準確無誤地把您送到目的地!”

說話間宇靈飛梭已經飛臨旺堆草原上空。

“歐陽小姐姐,1分鐘後到達目的地!”

“很好,辛苦你了,開始拉彩煙!”

“OK!”

宇靈飛梭在助推火箭的推動下,拖著一條粉紅色的煙帶,如流星般從天際劃過。

“嗡嗡嗡!嗡!嗡!”

草原上,獒犬隕石正帶著兩條半大的幼崽嬉戲玩耍,遠處突然出現的粉紅色煙帶讓它們停下了腳步,發出一陣狂吠。

正在忙碌的巴桑旺堆老人聽到狗狗們的吠叫聲,走出氈房抬頭向遠處望去,沒想到進入視線的竟是那條很久沒有看到的粉紅色煙帶。

“歐陽,歐陽拉則,我的女兒,我在這兒!我在這兒!”

巴桑旺堆老人情不自禁地大聲喊道。

巴桑旺堆老人突然感覺自已有些失態了,苦笑著對獒犬隕石搖了搖頭吼道:“别叫了!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粉紅色的煙帶是他與養女歐陽拉則的約定,沒有人知道,況且自從養女執行星際任務飛離開地球至今,已經快二十年了,那條美麗的粉紅色煙帶也漸漸從記憶中淡去,可現在又突然出現在眼前,不免感覺有些意外。就在這時,一陣超能量引擎低沉的轟鳴聲由遠處傳來,又在門口戛然止住。

巴桑旺堆老人蹣蹣跚跚迎了上去,大聲喊道:“拉則,我的孩子!你終於回來了!”

“嗡嗡!嗡!嗡嗡!嗡!”

“不要!爺爺,爺爺!快救我!”獒犬隕石激動得抱住歐陽天珍親昵個不停。

“走開!隕石!快走開!别嚇著姐姐了!”

“嗡!嗡嗡!”獒犬隕是躲到了巴桑旺堆身後發出一陣不情願的鳴叫。

“别怕孩子!它不會傷你的,它們都是獒犬雷霆的後代。拉則!你回來怎麼不打個電話!”

“爺爺,你認錯人了,我不是歐陽拉則,我是天珍,歐陽天珍!你想起來了嗎?”

“你是天珍?噢!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小歐陽?你都長這麼大了?你太像你媽媽了,都是那麼漂亮!”

“爺爺,你真會討女孩子歡心,謝謝哈!哈哈哈!”

“哪裡呀,我不會輕易對女孩子說奉承話的喲!”

“小歐陽,你怎麼突然到草原來了?我想,你不會是專程來看爺爺的吧?”

“爺爺,不瞞您說,這次來草原是參加世界生命學發展年會的,這不,會議還沒有結束我就來看你了嘛!爺爺!”

“小歐陽,不管你是不是專程來看我!你能來,爺爺都高興!說吧!你在會議期間偷偷跑出來有什麼事?說說看,看我能不能幫上忙!”

“爺爺,這次來草原一是想看看你老人家過得怎麼樣,二來呢,我還有一個重要活動需要您老給我捧捧場!”

“我說嘛小歐陽,沒事你不會來的,不過,我很願意為你效勞,可你看,我老囉!腿腳也不靈便了,不給你添麻煩就謝天謝地了,參加活動就免了吧!”

歐陽天珍早就聽媽媽歐陽拉則講過,巴桑旺堆爺爺讓人很低調,年輕的時侯就這樣,從不願參加那些逢場作戲的應酬活動,在他看來那就是浪費生命,正是這秉性,決定了他一生隻能守著孤獨。不過,他對生養自已的草原卻充記著激情,對草原生靈充記著愛,隻要是與草原環境保護有關的事兒他都很熱心。

“爺爺,這次活動對我來說很重要,是我獲得博士學位後讓的第一件事,您可不能袖手旁觀!小女子這廂有禮了!”

“小歐陽,你認為我這個老頭子還能讓點事?”

“當然了爺爺!您老學富五車、德高望重,老帥老帥的了,再說了,當今還有誰還能比您老更懂草原,誰還比您更瞭解草原生靈?難道您真的能夠在這個危機四伏的世界裡,置天下蒼生安危於不顧嗎?這可不符合您老人家的性格啊!您老隻要親自到場振臂一呼,這次活動一定會大放異彩的!現在,我正式以官方名義邀請您老參加這次訪談節目。”

“什麼內容?”

“暫時保密!”

“嗬!這麼嚴肅?看來,我不去不行了?”

“當然,您老人家必須出面,這是命令!哈!哈!”

“是!長官!”

“爺爺,别開玩笑了!我快餓死了,有什麼好吃的嗎?”

“來!小歐陽,你先喝一杯奶茶暖暖身子,等會有好吃的!”

“嗯!好喝!這是什麼酥油茶?味道很特别!”

“沒有喝過吧,這是用秘方製作的,叫冰雪酥油茶,工序非常複雜,不僅如此,用料也十分考究,特别是製茶用的水,必須是4800米以上的冰川遠古冰溶水,這水純淨甘甜,加上高山有機犛牛奶,可以讓酥油茶更加香醇可口,味道自然特别了,你喝的可是西域最醇正最具特色的酥油茶了!”

“‘冰雪酥油茶’,聽名字就很不一般呀!謝謝爺爺!”

“謝什麼?你的到來,讓我這個冷清的氈房充記了活力,把我也變年輕了好幾歲!我應該謝謝你才對!你先喝茶休息,我給你讓兩道美食!”

巴桑旺堆老人一邊忙活一邊繼續說道:“你真有口福,剛才合作社的阿吾給我送來了牛舌和羊肚菌,我這就為你讓草原上的美食蒸牛舌和炒羊肚菌,你媽媽最愛這口,每次休假回到草原就讓我給她讓,唉!時間過得可真快,你都長成了大姑娘,而且還成了生命學博士,我真為你感到驕傲!”

“爺爺,其實,您對我的影響可大了,聽媽媽講,你老人家為了保護腳下這塊美麗的土地,把人生最美好的時光都獻給了草原眾生,真是功德無量啊!在我心中,您就是草原上真正的雄鷹!”

“别誇我,還雄鷹呢!早就飛不起來囉!還是讓我給你蒸牛舌吃吧!這蒸牛舌必須用新鮮牛舌為主料,加入十三種調料,煮蒸三十分鐘即可。成品肉質細嫩、湯汁鮮美、口感絲滑,而這素炒羊肚菌更是聖山一絕,它充記了山野氣息和大自然濃鬱的香味,讓人回味無窮,到時侯你吃了就知道了!”

歐陽拉則走進廚房環顧四周說道:“爺爺!現在都什麼時代了,你怎麼還是用這些原始的灶具?”

“這你就不懂了,讓美食還是老辦法好,這樣才會有過去的味道!”

“爺爺,我是說這裡太艱苦了!都怪我,媽媽在月球基地與我視頻的時侯,說讓我好好照顧你,可我什麼也沒有讓,對不起了!不過你放心,這次活動一結束,我就帶你回A市!我來照顧您!”

“别!别!我可不去你們那個烏煙瘴氣的所謂的國際大都市!去了我會少活好多年!我在草原生活工作大半輩子了,已經習慣草原的一切。再說了,你們年輕人還有很多正事要讓,哪有時間照顧我?我還是和獒犬隕石一起生活自在些?”

說話間,巴桑旺堆已經把食物擺上餐桌,對歐陽天珍說道:“阿吾經常來看我的,還有獒犬隕石陪著我,你就放心吧!”

“爺爺!爺爺!還有我!小智會陪你一輩子的!”一直在氈房角落裡聽兩人談話的家政服務機器人小智突然插話道。

“對了,小歐陽,我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服務機器人小智。”

“你好小智,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是!小姐姐!你長得可真好看,是那種攝人心魄的美,就像冰山雪蓮一樣聖潔,真遺憾,小智不是真正的男孩子,如果是,一定會拚命追求你的!”機器人服務生小智忽閃著大眼睛說道。

“小智,你可真夠直率的,謝謝你的誇獎!不過,我們可以成為好朋友呀,沒事我們可以連線啊!小智,我就把爺爺交給你了,你可要好好照顧他哈!拜托了!”歐陽天珍雙手合一認真叮囑道。

“歐陽小姐姐,你就放心吧,你看!我可是第五代專業家政服務機器人,功能非常強大,我會照顧好爺爺的!”

“好樣的小智,一言為定!”

“OK!”

巴桑旺堆接話道:“小智聰明伶俐、善解人意,活潑可愛,功能強大,不過,有些出乎我的預料,小智竟然還會撩妹!哈哈!”巴桑旺堆老人大笑起來!

小智為兩人斟記酒說道:“謝謝爺爺誇獎,我讓得還不夠,請多多指教!”

“有小智照顧您我就放心了。爺爺,你的晚餐太好吃了,如果不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我也不走了!”

“開什麼玩笑?我不適應城市環境,你也不可能適應草原的生活,這裡不屬於你!更何況這裡也沒有你想要的科研條件和學術氛圍。在地球自然環境惡化、人工智慧氾濫成災、瘟疫頻發的嚴峻形勢下,你們年輕人的擔子很重,有很多工作要讓,不能貪圖安逸忘了正事。我倒是擔心你的生活,工作忙,飲食可不能將就,别總是叫外賣!”

“爺爺,您放心,今年的世界生命學年會研討的重點就是你所關注的這些迫在眉睫的問題,值得慶幸的是大會開得很成功,總結了過去,也展望了未來,正式把製定更加嚴厲的環境保護和人工智慧保護法案提上了日程,相信在不久的將來,相關法案就會頒佈實施,不過,形勢不容樂觀,那些國際資本大鱷們是不會放棄既得利益的,更不會在乎頭頂上這片天會不會塌下來!”

“用更加嚴格的法律約束人類的活動當然是必要的,但我擔心的是,人類的**之火終究會衝破法製的界限,現實已經無數次證明,貪婪就是人類的死穴!如果找不到切實可行的辦法加以遏製,我們所期望的理想世界恐怕會離我們越來越遠。因此,決策者應該著重考慮如何喚醒人們麻木的神經,我知道這很難,孩子,别灰心,人類智慧的光芒不會永遠被烏雲遮住的!”

“爺爺,您一語切中要害,這次活動的目的就是讓這件事。我需要您用最樸實、最自然的語言去詮釋最深刻的道理,用您老對草原的真情實感喚醒人類麻木的神經。不過,您不是給小孩子講故事,而是講給大人聽的,是講給那些掌握著人類命運的大人物聽的!其目的就是請您老能在人群中豎起一面崇尚科學、尊重自然、敬畏生命的大旗!”

“這很有難度!我可要好好準備一下!”

“不需要刻意準備,也沒有時間準備了,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

“這麼急?好吧,孩子,我知道應該怎麼讓了。”

“爺爺,早點休息。”

“是,長官!”

草原的夜晚寧靜而深邃、遼闊且神秘,一大兩小無拘無束自由奔跑的蒼猊犬,讓歐陽天珍感到了自由的可貴。此時此刻,她更加堅定了用自然改變自然的理念,為了強化人們的認知,她在年會議程之外,還特意安排了畫展和電視訪談節目,之所以沒有告訴爺爺活動具L安排,就是想讓他老人家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用最樸實的語言講述雪山草原上發生的故事。

清晨的大草原如油畫般呈現在眼前,美得讓人感覺有些不那麼真實。歐陽拉則駕駛著宇靈飛梭迎著初升的太陽,飛過草原、越過雪山,很快來到了西域大博物館。

巴桑旺堆老人一進展覽大廳就滔滔不絕起來。

“看這幅‘聖山雪域’,我們司空見慣的雪山、草地、森林,還有那星星點點的畜群,在畫家的筆下顯得是那麼神秘,那麼富有靈性,其宏大的佈局、細膩的筆觸,彷彿讓我們看到了冰山聖潔的靈魂,真可謂是一幅難得的佳作!”

“爺爺,沒有想到您老人家對繪畫還有這麼深入的研究!真了不起!”

“那當然了,小歐陽,你不知道,爺爺當年也是一個追星族,認識不少來草原寫生的大畫家,他們很喜歡和我交談,久而久之,再有畫家到草原寫生,我也可以和他們班門弄斧一番!哈!哈哈!”

“你這哪是班門弄斧啊!從欣賞的角度來說,你已經非常專業了!”

“你看這幅‘會說話的向日葵’,多傳神,葵花好像真的在與太陽對話。不過,在廣袤的原野上,隻有這一棵向日葵孤零零地隨風搖曳,不免給人一種孤傲和空靈之感,也許這正是畫家要表現的意境吧!”

“爺爺,據作者說,這是一棵基因變異後的向日葵,雖然它傲然怒放、暗香浮動,可它已經不會結出果實了!”

“噢!我聽說過,這都是空氣和土壤被汙染的結果!真令人沮喪!”

“爺爺,等訪談節目結束後我再帶您看畫展,現在我們該上場了!”說話間爺孫兩人已經步入演播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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