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恨緣歌』
第216章



與正文無關,無需閱讀》元容心裏也知道,長寧會知道的,即便他們都不說,這幾日,慕平從未踏進過公主府一事來說,便已是讓人生疑了。公主府人多口雜,即便那些人心有不敢,但也樣樣都要傳得快一些,元容早已做好了被責罰的準備了。面對長寧,元容也隻是賭氣的說了一句,“奴婢不敢,奴婢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同主子置氣,”長寧轉頭看著元容那一副跟人賭氣,不情不願的模樣,笑出了聲,說道,“你瞧瞧你,還說不敢,這不是置氣,又是什麽?”長寧也知道,《與正文無關,無需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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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人間極樂之事了,至於那些風花雪月,香蘭不懂,也不感興趣。

也不怪香蘭不恥,渝都尚武,男兒均是善戰之人,可近幾年不知怎麽了,開始推崇起文人雅士,許是覺著,文比武,更加安全穩妥些吧。長寧的眼眸,跟著灰了幾分。

文人,武士,將領,書生,活著不成仁,死了逃不過。

見自家公主望著那處,久久沒有移動的眼神,才又開口說道,“公主若是覺著好奇,待奴婢前去打探一二,”

“恩,”長寧點了點頭,香蘭便上前去湊了個熱鬨,拉了幾個人多問上了幾句。

沒過多久,就轉身回來了,“回公主,前頭不知何時多了個聚仙居,擺了個文人閣,烏央烏央的可多人了,”

再看長寧的時候,早已是一雙魅惑眾生的挑逗眉眼,嗤嗤的笑了一聲,“本宮記得,這兒從前是個賣酒賣藝的所在,怎的突然賦詩風雅了起來,”長寧生的好看,特別是一雙眉眼,像極了已故的先皇後,比之先皇後又多了幾分妖豔冷然的氣質,渾然天成,禍國妖姬,這四個字來形容她,不著為奇。

“誰知道呢?許是醉紅樓開不下去,關門大吉了吧,”香蘭撇了撇嘴,一臉的不耐煩。

那裏原先開著的是渝都城有名的藝伎坊——醉紅樓,聽說裏邊的姑娘個個都身懷絕技,樣貌不俗,能文能舞,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很是可人,惹得不少達官顯貴,世家公子的垂青,門庭若市,紛至遝來,花錢從不手軟。

長寧少時,經常女扮男裝,來到此處,湊上幾番熱鬨,看上幾場好戲,亦是這裏的常客,如今,倒也輪到了轉手予人的地步了?

長寧笑出了一聲,似是在為自己年少時的任性不羈,感到發笑,“既是醉了紅樓,又豈會有關門之說,人人日以夜繼企盼的不就是那片刻的紅樓一醉,”紅樓醉,醉紅樓,若然真是關門大吉,才最不簡單。

想來整出這場好戲的人,也定然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公主?”香蘭看著自家公主若有所思的樣子,滿臉的疑惑,亦是知曉自家公主平日裏的性情的,這番言語,徘徊不休,怕是要親自上前瞧上一瞧,這可使不得,香蘭想起了,出門前,元容姐姐對自己的千叮嚀萬囑咐,雖然香蘭不知元容這般是為了哪般,但還是不免替自己個兒擔憂了起來。公主自是好性子的,素來不會怪罪底下的奴仆們什麽,可明眼人都知道,在公主府當差的,最惹不得的頭號人物,便是元容姑娘了。

香蘭看著自家公主,欲言又止,“元容姐姐還在府裏等著公主回去呢,出門前,公主可是答應了元容姐姐的了,今日不會在外多加逗留的,”說完便抬手想要去扯平車簾,好讓車伕趕緊回府。

卻被長寧一手拉住了簾子,“不過是瞧一眼,有什麽礙事的,”說著長寧就要下馬車,

“可...”香蘭雖是滿臉的不情願,但動作還是迅速服帖,馬上接過長寧的手,扶著長寧就下了馬車,一路來到了這熱鬨所在。

“聚仙居,文人閣,”長寧站在不遠處,看著前頭的這塊牌匾上印著的“聚仙居”這三個大字,和一旁的“文人閣”這塊牌子,顧自低頭念出了聲來,看著周遭哄鬨鬧鬨的人群,擠破了頭往裏頭看,不禁笑出了聲,“選在這裏,倒是有趣,”

許是因為長寧是女子,又或是這一聲帶著“諷刺”意味的嘲笑聲,引起了個別外圍的人的注意。

“小姐可也是衝著南宮先生的名頭來的?”接著隻聽著有人上前了幾步,同著長寧玩笑道,雖然人是被香蘭攔了下來,但聲音還是不大不小的傳入了大家的耳朵中,“小姐長得這麽漂亮,想必是衝著先生的貌來的吧,”

此言一出,引得更多人的往這裏看來,紛紛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

長寧今日出門隻著了簡單便裝,亦沒有平日裏的那般多加裝飾,珠翠玉石,錦衣華服,顏色也是素素的羅裙,除了一張姣好的面容,在人群中算不得稀奇,粗粗一看,不過是被當做個尋常人家的閨閣小姐,前來湊個熱鬨罷了,自然要被調侃上一番。

香蘭卻是一萬個不樂意了,出言訓斥了幾句,“大膽,你可知我家...”脫口而出便是“公主”二字,好在改口的快,“我家小姐是什麽人,豈是你隨意可以玩笑的,小心把你們都抓了去,按罪論處,”看著香蘭一副牙尖嘴利的模樣,大家也都誠惶誠恐的退卻了幾步,不敢出言,渝都是都城,天子腳下,自然多是貴客,指不準看似平平無奇,實則是大有來頭,自然是有所心悸的。

這真的是裏頭熱鬨,外頭也是非凡。

“無妨,”長寧拉了拉香蘭的胳膊,笑容淡淡的掛在臉上,聲音也是柔和,卻讓人感覺異常的清冷,“家中奴婢小題大做,是我管教不嚴,嚇著你們了,”

香蘭見狀,也是不情不願的行了個禮,賠了個不是,“是香蘭無禮了,還望各位不要見怪,”嘟著嘴,滿臉的委屈,然後退到了一旁,不再做言語,明明就是他們冒犯了公主,公主怎麽還如此好脾性。

“無妨,無妨,”那幾個人也是訕訕的,連連擺手說著,全然沒有剛才的那副輕佻的登徒子模樣。

長寧點了點頭,開口問道,“方才你們口中說的南宮先生,是何人?”

聽他們的語氣,這位南宮先生不僅長相貌美,而且還才華橫溢,並且還十分的得人心,受追捧。

“就是盤下這聚仙居的新主人,此次文人閣的舉辦者,”其中一個開口說道。

“他長得可好看?”長寧一臉天真女兒家的姿態,不免給人多了幾分親近感。

這也不怪長寧,長寧素來就是樣貌至上之人,過了這許多年,看來這脾性倒也是一點未改。

剩下的人一瞧,也都不在拘謹,插嘴說道,“那是自然,南宮先生貌比潘安,才華橫溢,是難得一見的佳人才子,”提起這位南宮先生的時候,他們的眼中像是放著光芒,是羨慕,亦是自豪,羨慕他的才情,亦羨慕自己能在有生之年識得此人。

“你們可見過他?”長寧倒是好奇,有誰還能有這麽大的魅力,惹得這些男女老少的吹捧。

長寧這二十餘年,見過許多英勇瀟灑之人,她也一直以為這一生,或是來世,都在沒有人能與他比肩,她的少年,是渝都城最耀眼的男子。

那人的眼睛裏透著失望,帶著一絲憂傷和遺憾,“不曾見過,先生向來神秘,來渝都一月有餘,卻從未有人見過他的真容,我等也隻是有幸聽聞,特地前來一睹先生的風情,”不隻是他,還有許多人,想來都是在為自己沒能見到先生的真容而神傷吧。

這倒是讓長寧又好奇了起來,“原來如此,”區區一個先生竟也有如此大的能耐,怎的,她長寧從未聽聞,渝都何時多了南宮先生這號人物?

長寧不自覺的多聽了幾句,大多都是怎麽吹噓這位先生的神秘奇妙之處的,沒什麽新意。

接著人群中有個人出聲說道,“若說風采,哪有人能比得上昔年的淩少將軍,少年英雄,英姿颯爽,風流倜儻,惹得渝都多少女子傾懷,男兒嚮往,就連當今陛下亦是對他讚賞有加,將自己唯一的女兒都許配給了他,可謂是榮寵有加,當真是渝都第一男兒,”

長寧一怔。

淩少將軍,淩少將軍...

淩雲,我再一次聽人提起你,竟還是在市井之中,醉紅樓門前,隻不過,醉紅樓改頭換面成了聚仙居,而你卻是死了。

“可惜,淩氏一族,以下犯上,滿門抄斬,再如何,也不過是冤魂野鬼,做不得數了,隻是可憐了未出閣的公主,當真是心疼至極,”

然後便有人連連感歎,小聲的議論開去,多是感慨淩氏一族的忘恩負義,死有餘辜,亦有人感慨帝王家的寡情薄倖。

往事如煙,卻痛徹心扉。

長寧捏緊了自己藏在衣袖中的雙手,指甲嵌入皮肉之中,深深的掐出了血,紅了眼圈,露出的確是深深不減的恨意,透著入骨的相思。

“小姐?”香蘭明顯察覺到了自家公主的不適,心底疑惑,上前扶住了她。

香蘭對此事的箇中緣由是不知情的,她同他們一樣,也隻是聽聞,知曉公主昔年所許非人罷了,畢竟時間久了,大家也都淡忘了,這樣的傳聞無人也輕易當著面提起,而公主亦是如此,從來不曾提起過這段往事,有說有笑,應是忘得乾乾淨淨了吧。

如今公主依然還是渝都最尊貴的長寧公主,日子依舊過得不減往日榮耀。

“我們走吧,”長寧握著香蘭的胳膊的那隻手不自覺的用力,手心裏汗夾雜著絲絲血跡,看著香蘭一臉疑惑的表情,淡淡的說著,“今日人這樣多,想必那位南宮先生也是繁瑣的很,我們還是不要叨擾了,”然後轉身離開了,“回府吧,”神色恢複了往常。

“是,小姐。”香蘭亦跟著上前了去。

“公主回來了,”香蘭朝著裏頭喊了一聲,長寧知道,是喊給元容聽的,生怕她不知道,自己將公主給她好好的帶回來了,一點閃失都沒有。

果然,元容聞聲就立馬往外頭跑了出來,香蘭看了一眼元容,小小的拂了拂身子,“見過元容姐姐,”很是誇張逗趣。

公主府很大,丫頭奴仆一大堆,還有不少的侍衛府兵,整整齊齊的,但近身服侍的左右不過是那麽些人,其中當屬的便是香蘭口中的元容姐姐了,元容是公主府的老人,大家都知道,元容一直跟著公主,是跟著公主一同從宮中出來立府的,是不一樣的親厚情意,故而大家都喚她一聲“元容姐姐”或者是“元容姑娘”,平日裏也異常的尊重她一些,畢竟長寧時時的不管公主府裏的瑣事,大多都是要經元容的手處理的。

“公主你可算回來了,是去了哪裏,這麽晚才來回來,奴婢看外頭的天,怕是要下雨,正尋思著要不要多派些人出府找你們去呢,”元容同長寧也差不了多大的年紀,可謂是正當妙齡,卻像個老媽子一樣,一見到就喋喋不休的問個不停。

見著香蘭一臉的心虛模樣,不敢言語得意樣子,長寧的語氣淡淡的,“路上有些事,耽擱了,”似是要讓元容可以放心。

“元容姐姐不必擔心,公主同我這不都安然無恙的回來了嗎?”香蘭一臉俏皮。

元容仔細的瞧著眼前的長寧的神情臉色,確認並無什麽不妥之後,才低著頭,搭著雙手,似是喃喃自語,“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她是真的怕,公主出了什麽事情。

想起那一年,公主那副快要瘋了的模樣,真的是後怕。

“公主可是要現在就用晚膳,”元容剛開口,打算吩咐底下的人去準備膳食的時候,就看見長寧擺了擺手,“不必了,我有些累了,先回屋休息了,”掙開了香蘭的攙扶,然後顧自一個人往寢殿內走去。

“公主,”元容欲言又止,看著長寧略顯蕭條的背影,終究還是沒能惹下心,喊住她。

見長寧走遠了,元容才轉身問道香蘭,“香蘭,今日你同著公主去了何處?”

香蘭吞吞吐吐的,說不利落,“就去了城外的小湖邊,看了看景,然後我們就回來了,”最後還是一股腦的都說了出來,“哦,對了,在回程的途中,路過一個叫聚仙居的地方,有人在那辦了個文人閣,公主好奇,下馬車瞧了一會,”想來也不是什麽大事,說了便說了吧,元容姐姐同公主那麽要好,公主自然是不會怪罪自己的。

“聚仙居?”元容挑了挑眉。

“是啊,聽說是剛被盤下來的地處,可是熱鬨了,”香蘭想起剛才看到的場景,確實是熱鬨非凡,熱鬨的讓人覺著嘈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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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容也隻是賭氣的說了一句,“奴婢不敢,奴婢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同主子置氣,”長寧轉頭看著元容那一副跟人賭氣,不情不願的模樣,笑出了聲,說道,“你瞧瞧你,還說不敢,這不是置氣,又是什麽?”長寧也知道,這件事怪不得元容,元容也是心裏有氣有怨,能夠被理解,再在怎麽怨,再怎麽氣,都不能牽連到旁人的身上,這樣是很辛苦的,你辛苦,旁人也是同樣的辛苦。而她知道這其中的辛苦,所以她不願意他們同她一樣的辛苦。長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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