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恨緣歌』
第310章



與正文無關,無需閱讀》“長寧,”“長寧,”“......”恍惚中那個聲聲喚他長寧的人,他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在湖水的另一邊,不見了,她想要追過去,看上一看,那裏是個什麽樣的好去處,就這樣,隨了他去,便是安好。“公主,公主,”長寧聽見有人在自己的耳邊輕輕的喊著自己,她才突然想起,自己不是他的長寧,而是公主長寧。“我竟是睡著了,”長寧悠悠的睜開了雙眼,眼前還是那片湖水倒映著美麗的景色,自己則是靠在一棵樹角《與正文無關,無需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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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何?”見有人進來,嘴角一扯,笑了一聲,還順帶把玩了一下手中的玉佩,溫玉暖心。

進來的人便是方才被召進公主府看病問診的大夫,東辛。

見了安然坐在位子上的人,東辛請了個安,行了個禮,恭敬的回道,“隻是輕微的發燒,人有些昏昏沉沉的,不過並無大礙,睡個幾日,便可無恙。”

“發燒?”那人的眉頭輕佻,似是有些意外。

“是的,發了燒,”東辛點了點頭。

是的,發了燒,不是人為,是真的發了燒,而且並沒有東辛說的那般,並無什麽大礙,長寧的身體,是壞到了極致,十分的虛弱。

坐著的人突然轉過了頭來,看著身後的東辛,眼神像是要把人給看穿了,東辛被看的有些發毛,隻能一味的低著頭,也不敢多說話,亦是不敢輕易離開。

過了一會,他才罷休,又重新轉過了頭去,看著底下的人聲鼎沸,聲音悠悠的傳了過來,“你在她的藥裏下了東西?”看似漫不經心的詢問,卻讓人害怕。

東辛聞言連忙跪了下來,“先生,”此時早已是滿頭大汗,冷汗直流。

他怎麽會知道?就連公主府抓藥的人都未察覺,他又怎麽會知道?

“先生恕罪,”東辛將頭埋的越來越低下,整個人伏在那人的眼前。

東辛口中的先生,便是聚仙居的新主人,那個被人口耳相傳,奉為神人的南宮瑾。

此時的南宮瑾微微的皺起了眉頭,並沒有看向東辛,隻是顧著把玩著手中的那枚玉佩。

從側面看過去,他的長相很清秀,是很典型的書生相,溫文爾雅,算不得十分的出眾,卻帶著較之常人的一份堅毅與冷冽,又像是飽含久經風沙的滄桑,聚在眉心,散之不去。

東辛見他沒有轉過頭,也沒有別的反應,接著開口解釋道,“屬下,屬下隻是想讓長寧公主吃些苦頭,屬下心中有數,自有分寸,那藥並不會傷害公主的身子,”

是的,他隻是想讓長寧吃點苦頭,隻是想讓她吃點苦頭。

他的確是往長寧的藥裏多加了一味東西,是有**的作用,但更多的是能讓人出現幻覺,如今長寧因為發了高燒,人昏昏沉沉的,大都數時間都在睡著,這最多也隻是讓她在夢裏睡不安穩罷了。東辛行醫多年,醫術雖然不是頂尖,可也算是高深,下的分量很輕,也把控的很好,常人根本難以察覺,就算是察覺到了,隻會當著是普通的安眠藥粉,減輕長寧的痛苦罷了,並不會多加懷疑,更不會懷疑到他的頭上來。

但他確實沒有想到自家先生會知曉,也沒有想到南宮瑾會當場質問他。

南宮瑾聽了東辛的話突然就生起了氣來,“分寸?”

握著手中的玉佩,手上青筋儘起,可以看到的很明顯,他是真的動了怒,“你心中揣著的是什麽分寸!”

不光是東辛,站在身側的一乾人等,誰也沒有想到他家先生,為何會動這樣大的怒!隻是為了素未蒙面的一個公主?為了一點不關痛癢的藥?

這些年,他們跟著先生在黑暗裏活著,摸索著,爬行著,見慣了血腥與肮臟,用儘了手段,耗光了陰謀,這些對他們這樣的人而言,早已算不得什麽,他家先生也一直雲淡風輕,沾著血腥的手早已臟了心,變得不乾淨了。

南宮瑾繼續開口說道,“長寧公主是陛下最疼愛的女兒,是渝都第一公主,在經曆了廢太子,淩氏一族之事後,亦能保全自身,榮寵萬千,公主府何等榮耀又戒備森嚴,一旦被髮現,惹人懷疑,牽連的不止是你一個人!”

即便是生氣發怒,也隻是加重了幾分語氣,南宮瑾從頭到尾都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

南宮瑾的話,不無道理。

長寧是皇後嫡出的血脈,與太子一母同胞,又被陛下親口諾言,許配給淩家少公子。

可現如今,皇後去世,太子抄家,淩氏滅族,身在其中的公主長寧卻依然是渝都最驕傲最尊貴的長寧公主,陛下對她的恩寵一如既往,甚至比以往更甚,誰也奈何不了她,也不敢輕賤她,一人保全了公主府,亦保全了本該一同死去的她的幼弟,如今的長寧王爺,說起這個封號,又是一個茶餘飯後的閒談。

“是屬下思慮不周,”雖然如此,可東辛還是心有不甘。

替自己不甘!亦是替那些人不甘!更是替少將軍不甘!“可是,先生,屬下實在不甘,”東辛抬起了頭,挺直了背,雖然依舊是跪著,可全然沒有剛才的那副模樣,“數十萬大軍,慘遭枉死,少將軍屍骨無存,太子亦是被問斬,她長寧公主未免太過寡情狠心,屬下實在不甘!”

“不甘心又能如何?!”

南宮瑾轉過身對著東辛,右手一揮,連帶著衣袖,打翻了放置在一旁的盆栽,陶瓷混著泥土,應聲而落,碎了一地泥濘,滿臉的戾氣,左手仍握著那枚玉佩,不肯放手,又顯得異常的小心翼翼。

過了片刻,握著玉佩的手終於是有些鬆動,臉上怒氣不在,似是溫柔又是懷念,最後他無奈的搖了搖頭,輕輕的順了順玉穗,複而轉過了身去,“你該知曉,長寧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長寧安康,他才能安康!”語氣裏滿滿的無奈與不情願。

“先生,”汀蘭見狀,又看了一眼,已經閉上眼打算休息了的長寧,很明顯,此時公主並不想有人陪著,也不想多說話,於是對身邊的慕平說道,“小王爺,走吧,就讓她睡會吧,咱們別打擾她了,”

慕平看了一眼長寧,無奈的歎了口氣,還是跟著元容的腳步,一同離開了,讓她睡會也好。

一出了寢殿的大門,慕平就喊住了走在前頭的元容,元容對身邊跟著的那名端著藥丸的奴婢說了幾句,那名奴婢便對著慕平行了禮,先行離開了。

元容轉過身子,看著站在台階上的慕平,笑臉盈盈,“小王爺有何吩咐?”卻一副卑躬屈膝,假模假樣的姿態。

饒是汀蘭看著都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更何況是慕平了,元容對慕平的敵意真的是太明顯了,明顯到很多人都察覺的出來,甚至明顯到他們都不知道,這又是為何?

慕平自然心中也是知曉的,隻不過他並沒有在意,面對著元容望向她的眼神,開口說道,“姐姐這樣有多久了,”卻像是質問,像是在責備元容,責備她沒有儘心儘力的照顧姐姐,才會讓她變成現如今的這個樣子。

“什麽?”元容也是有片刻的詫異,因為她實在是沒有想到,一向來任性妄為,毛毛躁躁,隨心所欲,甚至徒有其表,實則怯懦不堪的咱們的長寧小王爺,竟然也會在關心自己的同時關心起他人來了。

“我是問姐姐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慕平加重了語氣,似是要因為此事問罪元容的樣子,不止是元容,連一旁的汀蘭臉上也有一絲的驚訝,她從未見過慕平發過脾氣,至少從未見過他對元容發過脾氣,不管元容對他有多苛責,不管公主府的人其實一點也瞧不上這個小王爺,可慕平一直都對元容尊重有加,即便是在後來獨立立府之後,也一直往公主府跑得很勤快,甚至有時還會在公主府再住上個十天半個月。

慕平許是想到了什麽似的,緩了緩語氣,臉色很不好受,“從前她不是這個樣子的,如今怎麽會成了這副有氣無力的模樣,就像個...”慕平沒能把他想說的話說出口。

“就像個什麽?”元容開口問道。

“就像個...”慕平一直沒有說話。

元容看著慕平這般支支吾吾的樣子,像極了他的人為,膽小懦弱,不堪一擊,“小王爺是想說,公主如今就像個將死之人,對嗎?”元容說完,突然笑出了聲,嘴角滿是極大的嘲諷,繼續說道,“那小王爺覺著,公主又當如何?”

“姐姐她,我以為...”慕平的樣子十分的心虛,聲音也不自覺的弱了幾分。

“小王爺以為什麽?”元容卻始終不肯罷休,聲聲質問起眼前的這個已經是一府的主子的王爺來。

“我以為這麽些年過去了,姐姐應當是放下了,也該放下了,不是嗎?”慕平閃躲著眼神,飄忽不定,他還沒有做好準備,準備接受元容的這番質問,或者說,他壓根就不打算承認並承受這一切。

本來也就是與他無關的,不是嗎?說到底還是我們牽連了他。

可真的是無關的嗎?

元容從來都不讚同長寧的這番說法。

“這麽些年過去了?放下?嗬!”元容對著慕平冷哼了一聲,繼續說道,“小王爺覺著這麽些年是指太子被問罪的那些年,還是指淩府抄家的那些年?!亦或是皇後孃娘自儘於上陽宮!”元容一步一步的走嚮慕平,臉色生冷,眼睛裏透出了血,“該放下的又是些什麽!”

“元容?”慕平見到元容這個樣子,害怕的往後退了幾步,汀蘭亦是害怕元容會做出什麽來。

畢竟元容確實不比常人。

哪知,元容站在最低處的台階前,透過慕平,她看的是慕平身後擋著的寢殿大門,想起的是裏面躺著的那個人,和已經死去的那些人。

她最後還是沒有抬腳往上跨去,應聲跪了下來,說道,“小王爺恕罪,是元容冒犯了,”

慕平以為就這樣結束了,伸出手打算去扶元容,剛剛彎下身子,元容卻猛地抬起了頭,字字句句的對著眼前近在咫尺,居高臨下的慕平說道,“太子被構陷,遭到陛下問罪,太子府上下百餘口人,全數問斬,牽連甚廣,多少冤魂,至今流離失所,不得瞑目,當時小王爺還小,不知事,”

太子出事的那一年,慕平不過五歲,是個幼童,養在宮裏,皇後的身邊。

“淩氏一族,滿門忠烈,陛下下旨,抄家滅族,數十萬將士,血灑漠北,淩將軍同少將軍屍骨無存,小王爺亦是旁觀者,不知苦,”淩家出事的時候,太子已被囚禁整整五年,淩家滅族,太子被殺,太子府被抄,皇後亦是沒過多久選擇了自儘,那個時候,慕平十歲,是個孩童,依然養在宮裏,住在他的寢宮裏,身邊照顧他的是皇後宮中多年的老嬤嬤。

這些事,其實說來,真的如長寧所說的那般,同慕平本就無瓜葛,怪不得他,他亦是被牽連受苦的人。

可元容如何甘心!這如何能是毫無瓜葛!若非為了保全他,又何須如此!若非因為他,很多事情本不會發生,也不該發生!如今他以成年,卻還是如此的不知事!不敢面對!

“這些苦這些痛,都是公主實實在在承受著的,是公主母親,是公主兄長,是公主所愛之人,可他們亦是小王爺的母親,是你的兄長,是照拂過你的人!”

一樁樁,一件件,都是挖在胸口的刀,滴在心底的血。

印在每個人的腦海中,揮之不去,日日夢魘,久久難忘。

元容含恨的落下了滾燙的淚水,清款了語氣,開口說道,“元容不求小王爺能明白,隻盼著小王爺他日能少說些無關痛癢的話,惹人傷心,揭人傷疤,”

到底他是她的胞弟,到底他也是他的胞弟,到底他是他們心心念念著的一母同胞的弟弟。

“我,本王沒有這個意思,”慕平的臉上是愧疚,是隱忍,是難堪,還是膽怯。元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落在元容的眼底,這番姿態,卻是令人滿心的失望。

“小王爺!”元容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哪裏有個男人該有的樣子,說他謙卑,不如說是他膽小,說他謹慎,不如說是他怯懦,說他無知,不如說是他愚蠢。

他一點也沒有他的兄長,長姐的模樣,一點也比不上死去的太子從陽。

那是一個多麽美好的人啊,若他還活著,渝都定然不會是這個樣子,公主也定然不會落得這般田地,那些人都比不得他,也比不上他。

他那樣的好,即便是淩少將軍不在了,定也能讓公主開心振作起來,定也能護的公主的周全,定也能讓公主真的和從前一樣。

可惜,他不在了。

元容拂開了慕平想要去扶著她的手,顧自起身,許是元容情緒太不穩定,沒有控製好力道,慕平有些要跌倒,汀蘭趕緊扶住了他,好讓他能夠站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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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公主,公主,”長寧聽見有人在自己的耳邊輕輕的喊著自己,她才突然想起,自己不是他的長寧,而是公主長寧。“我竟是睡著了,”長寧悠悠的睜開了雙眼,眼前還是那片湖水倒映著美麗的景色,自己則是靠在一棵樹角處睡著了。長寧抬頭看了眼站在自己身旁前側一臉著急的小丫鬟,她的身子遮住了眼前好大一片白日光,似是有些無奈,揉了揉自己的額頭,不知覺得皺起了好看的眉眼。“公主糊塗了,”香蘭看著長寧,又看了看遠處的大片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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