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恨緣歌』
第440章



與正文無關,無需閱讀》“你還活著?”她愛著他呀!她深深的愛著他呀!從未將他從記憶裏抹去!又怎麽會不記得?!不熟悉?!可下一秒,長寧便打破了方才的懷念,打破了她的幻覺,“不!他死了,你不是他,不是他!”站了起來,連連後退,似是看見了什麽魔鬼一般,“他背棄了哥哥!背棄了我!”他背棄了哥哥,他亦背棄了她,辜負了哥哥的信任,亦是辜負了她的情意,他害死了哥哥,害死了哥哥...亦是殺死了從前那個美好的長寧。“長寧!”眼前的男子,皺《與正文無關,無需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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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東辛,站在身側的一乾人等,誰也沒有想到他家先生,為何會動這樣大的怒!隻是為了素未蒙面的一個公主?為了一點不關痛癢的藥?

這些年,他們跟著先生在黑暗裏活著,摸索著,爬行著,見慣了血腥與肮臟,用儘了手段,耗光了陰謀,這些對他們這樣的人而言,早已算不得什麽,他家先生也一直雲淡風輕,沾著血腥的手早已臟了心,變得不乾淨了。

南宮瑾繼續開口說道,“長寧公主是陛下最疼愛的女兒,是渝都第一公主,在經曆了廢太子,淩氏一族之事後,亦能保全自身,榮寵萬千,公主府何等榮耀又戒備森嚴,一旦被髮現,惹人懷疑,牽連的不止是你一個人!”

即便是生氣發怒,也隻是加重了幾分語氣,南宮瑾從頭到尾都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

南宮瑾的話,不無道理。

長寧是皇後嫡出的血脈,與太子一母同胞,又被陛下親口諾言,許配給淩家少公子。

可現如今,皇後去世,太子抄家,淩氏滅族,身在其中的公主長寧卻依然是渝都最驕傲最尊貴的長寧公主,陛下對她的恩寵一如既往,甚至比以往更甚,誰也奈何不了她,也不敢輕賤她,一人保全了公主府,亦保全了本該一同死去的她的幼弟,如今的長寧王爺,說起這個封號,又是一個茶餘飯後的閒談。

“是屬下思慮不周,”雖然如此,可東辛還是心有不甘。

替自己不甘!亦是替那些人不甘!更是替少將軍不甘!“可是,先生,屬下實在不甘,”東辛抬起了頭,挺直了背,雖然依舊是跪著,可全然沒有剛才的那副模樣,“數十萬大軍,慘遭枉死,少將軍屍骨無存,太子亦是被問斬,她長寧公主未免太過寡情狠心,屬下實在不甘!”

“不甘心又能如何?!”

南宮瑾轉過身對著東辛,右手一揮,連帶著衣袖,打翻了放置在一旁的盆栽,陶瓷混著泥土,應聲而落,碎了一地泥濘,滿臉的戾氣,左手仍握著那枚玉佩,不肯放手,又顯得異常的小心翼翼。

過了片刻,握著玉佩的手終於是有些鬆動,臉上怒氣不在,似是溫柔又是懷念,最後他無奈的搖了搖頭,輕輕的順了順玉穗,複而轉過了身去,“你該知曉,長寧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長寧安康,他才能安康!”語氣裏滿滿的無奈與不情願。

“先生,”

東辛還要說些什麽,卻被南宮瑾出言打斷了,“無論如何,都不該傷著她!包的不得不傷害他,你又當如何?真的會從風沙裏跑過來,從墳墓裏爬出來,揪著我不放,同我置氣嗎?

若是這能如此,那便是最好不過的了。

括我!”南宮瑾的這番話像是在警告東辛,警告旁人,亦是在警告自己,因為他也害怕,他會做出什麽事來,但他知道他不能,因為這是那個人在世上唯一放不下的牽掛了,若是傷了她,他又該如何安心?

“亦算是了了他的一個殘願,護得她的一生安康與萬世榮寵。”

可是淩雲,若是有一日,我真

“屬下知錯,屬下甘願受罰,”東辛雖然是認了錯,可依舊是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對他而言,長寧就是個狠心薄情的女人,令人厭惡至極。

南宮瑾擺了擺手,鬆了口,“算了算了,是該讓她吃些苦頭,受受夢魘的折磨,才知曉,我們日日活在什麽樣的黑暗之中!”這件事,就算是這麽過去了。

就在這時,又進來一個人,看樣子也是來向南宮瑾稟告些什麽事情的。

“先生,”看著這裏面不太正常的氛圍,雖然是好奇,但還是正了正臉色,喊了一聲先生。

“你說,”南宮瑾又恢複了之前的那番模樣,清清冷冷的。

那人便開始敘述著自己探聽到的訊息,“東辛前腳剛出公主府,後腳長寧王爺就趕了過去,如今應是守在長寧公主的身邊,”

南宮瑾並沒有意外,這本就是倫常,長寧王爺因了長寧公主才能來王爺的殊榮,又受長寧公主的庇佑得保安全,姐姐生病了,自然是要第一時間去看望的,所以隻是淡淡的說了句,“他們倒是姐弟情深,”

見南宮瑾點了點頭,又繼續說道,“奧,對了,還有程家公子,聽聞訊息,也是火急火燎從軍中趕了過去,不過卻被公主府的人擋在了門外,沒能進府,”

程家公子?這倒是稀奇事了。

程家公子,程康之,是程相程叔言的嫡子,亦是獨子,程相夫人早亡,程叔言亦是個深情的人,終此一生,隻得了這樣一個兒子,而程康之卻是個庸庸碌碌的無為之人。剿滅淩氏一族,程叔言算是第一大功臣,事情完結之後,過了不到一年,程叔言便選擇了退隱朝堂,告別俗世,開始過起道士的寺廟生活。

當今陛下感慨程丞相一生功勳卓著,任勞任怨,忠心耿耿,一直保留著他的丞相之位,還封了他的兒子,也就是程康之,為新一任的鎮國將軍,代替那本該屬於淩雲的位子。

而淩雲卻再也回不來了...

忘了說,程家是皇親國戚,是國舅,程叔言是故皇後的親哥哥,程康之是長寧的表哥,自幼便是愛慕長寧,一直圍著長寧打轉,而長寧同這位舅舅,一直很親近,將他視作父親一般尊敬對待。

在進渝都前,他們就聽聞,程康之同長寧,青梅竹馬,郎情妾意,陛下也一直屬意他們兩個人的婚事,尋著一個時機,打算給他們兩賜婚呢,好親上加親,畢竟長寧也到了該出嫁的年齡了,在拖下去就要晚了,而長寧也從未提過一句反對或者不肯的話語,算是默認的意思,隻不過陛下的婚事遲遲沒有下來,而兩人沒有人先開這個口,所以才一直拖著。

而南宮瑾想著的卻是,長寧,你可不能就這樣忘記了過去,我可不能讓你活得這麽輕而易舉。我要你用一生來為他陪葬,生生世世的陪葬。

不知不覺,眼裏閃過了一絲狠厲。

“先生,那接下來?”

是在等待南宮瑾的下一步指示,卻聽見南宮瑾說道,“暫時不用,等她的燒退了再說,”

“是,先生。”然後那人便就出去了。

長寧,你的這場病倒是及時,隻不過,再如何,你也改變不了,這既定的事實,和該來的命運!

南宮瑾將手中的玉佩,舉到了胸前,對著日光,玉佩晶瑩剔透,是塊難得的上好之玉。

南宮瑾對著天空說著,又像是對著空氣,“淩雲,你所愛之人,也不過如此!”

然後笑出了聲,很悲傷,也很滄桑,隨著夕陽西下,他的身影也掩埋在了黑暗之中,隻是那笑,一直掛在嘴邊。

又過了一日,已是第二日的早上,長寧已經昏睡了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了。

一晚上她都睡不安寧,斷斷續續的說著一些胡話,讓那些候在她身邊照顧她的人都十分的擔驚受怕,摸了摸額頭,燒確實是退了不少。

“我沒有,我沒有...”長寧雙手擰著背角,滿頭大汗,臉色亦是蒼白,像是做了什麽噩夢,說著一些讓人聽不太清楚的話。

“姐姐?姐姐?”慕平一直守在長寧的床前,寸步不離,看見姐姐這副痛苦的樣子,簡直比自己生病還要難受,“元容,姐姐這是怎麽了?”

“奴婢不知,”元容也是擔心害怕。按理說,過了一晚上,這燒退了應該就會醒過來了,可公主還是沒有醒來的意思。

“雲哥哥,雲哥哥...”長寧喃喃的說著一些話,聽不太清楚。

慕平抓著長寧的手,用自己的手握著長寧的手,“姐姐,我在這裏,平兒在這裏,有平兒陪著你,姐姐安心,”他想要讓長寧安心,不要那麽的害怕。

噩夢雖然嚇人,但他會一直陪在她的身邊,一直陪著她的。

“哥哥...”

慕平湊近了長寧,耳朵貼著長寧的嘴邊,想要聽得仔細一些,聽清她在呢喃些什麽,卻聽見長寧一聲聲喊著的是,哥哥與母親。

“哥哥...母親...哥哥...”更多的是哥哥,廢太子從陽。

“姐姐,”慕平緊緊握著長寧的手一顫,臉上是失落也是失望,還要一點點的心寒與絲絲嫉妒。

這許多年了,同姐姐最親近的還是哥哥,不是他。

同樣是一母同胞,因為他出生的晚,他從來都比不上太子哥哥,也比不上他在姐姐心裏的位置,從來都比不上,亦得不到哥哥同母親的愛護,也沒有同他們一起長大的情意,而他長大的時候,他們都不在了,姐姐亦沒有往日的笑顏了,亦要為了照拂自己,受人委屈,不能安生。

慕平不知道他為何要生氣,又為何會有如此的感受,可他就是生氣了。他放開了自己握著長寧的手,站了起來,離開了床邊,對一旁的元容開口說道,“元容,你好好照顧姐姐,”

元容也沒有留,隻是回了個禮,繼續照顧長寧。

慕平打算離開,神色漠然,他本就是他們世界裏多餘的那一個,無關緊要。

“不要!”

身後的長寧大喊了一聲,從夢中驚醒。

“公主,醒了!”

站在一旁的元冬立馬喜出望外,對著站在遠處的丫鬟奴婢們喊道,便立即有丫鬟開始進進出出,忙碌起來,拿藥拿吃食拿水洗漱的。

全然沒有注意到慕平此時的表情,他就像個尷尬的局外之人,甚至有些多餘的十分礙眼,那些人從他的身邊擦肩而過,看到他也是微微的行了禮示意。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元容故意為之,還以為是公主府刻意容不下他這號人物。

“小王爺,公主醒了,”汀蘭似是察覺到了身邊人的異樣,開口說道,“你不去看看嗎?”汀蘭不知道慕平到底在別扭什麽,公主對他是那樣的好,如果不是為了護著他能夠平安長大,公主或許能夠輕鬆快樂上許多。

汀蘭原先是公主府的丫頭,同香蘭一起跟在長寧的身邊服侍,後來小王爺被公主從宮裏接了出來,住在公主府上,便一直是汀蘭隨身照顧的,直到去年,小王爺成人獲了長寧王爺這一封號,獨自在外立府,長寧怕他不適應,身邊沒有個體己的人,便將身邊的汀蘭一同跟著他出了公主府,照顧慕平的起居飲食,這些年也一直陪在慕平的身邊,悉心照料,禍福相依。

就在這個時候,躺在床上坐了起來的長寧察覺到了寢殿門口躊躇不定的慕平和跟在他身後的汀蘭兩人,探出了身子,望了過去,“平兒,是你在門外嗎?”聲音很輕,很虛弱,元容馬上扶好了長寧,想讓她靠的舒服些。

“是,我在,姐姐,是我在門外,”慕平開口時已是有些哽咽。

“怎麽也不進來?是不想看到姐姐嗎?”長寧的聲音很溫柔,對著慕平的時候,她總是那麽的溫柔,想要給他最大的溫暖與關懷。

慕平其實心底都知曉,“沒有,我就要進來了,”他走到長寧的床前,她的臉色很蒼白,嘴唇發乾,靠在元容的身上,好像下一秒她就又要昏過去了,明明隻是發了個燒,為何會弄成這麽虛弱的樣子,可望向他的眼神還是那麽的溫柔。

慕平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是有多愚蠢,姐姐對自己,從來都沒有不好,如果不是自己一直拖累著姐姐,姐姐也不會如此。

慕平看到長寧拍了拍床沿,示意他坐下,他猶豫了一會還是坐了下來,卻一直低著頭,不敢去看長寧,眼眶紅紅的,鼻頭酸酸的。

長寧倒是並沒有多在意,隻想著是他看到自己生病了,心裏難過罷了,畢竟他從小就是個愛哭愛鬨的孩子,轉頭對元容問道,“元容,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然後又像是嗔怪自己一般,說道,“我又睡著了?”

“這次又睡了多久?”

近日,她總是覺得自己沒有什麽力氣,很容易困,也特別的想睡覺。見元容不說話,長寧心想,看來這次是睡了很久了。

慕平這才開口說道,“姐姐,你也太不愛惜自己的身子了吧,”語氣裏皆是責怪長寧不懂得愛護自己,才讓自己生了病。

“怎麽了?”長寧聽了慕平的話,眼睛卻是看著元容。

元容回道,“公主昏睡了兩日有餘,小王爺同奴婢在床前日日守著,不敢有半點差池,”

長寧聽了卻沒有怎麽放在心上的樣子,隻是隨口問了一句,“可有什麽要緊,”好像一點也不在乎。

元容繼續說道,“這大夫倒沒有說有什麽大礙,開了幾副藥,吩咐奴婢們熬好了給公主喝下,退了燒,將養幾日便可了,”

聽了元容的這番話,長寧輕輕的拂了拂靠在元容身上的身子,示意元容可以起身離開了,然後坐了起來靠在床上,“那便就是了,既無要緊,你們有何須這般擔憂,不過是尋常發個燒而已,”

過是尋常發了個燒,一醒來床前就烏央烏央的候著那麽一堆人,真的是,誰家還沒生過幾個病,發個幾個燒,有什麽要緊,看把他們一個個都急的,搞得是什麽天大的事情一般。

“不過是尋常發個燒?!”慕平一聽到便如炸了毛一般,“姐姐說的倒是輕巧,正常人能隨隨便便的輕易發燒嗎?!”怎麽能夠說得如此輕易,看的如此平淡,他們擔驚受怕了那麽久,“姐姐如此,是真的不想要自己的身子了嗎?!”

長寧看著慕平一股腦的說了這樣許多,又看著慕平滿臉通紅的略顯稚嫩的臉,不禁笑出了聲,同一旁的元容和汀蘭說道,“你們瞧,平兒長大了,生起氣來,教訓起人來,有模有樣的,”像是開著玩笑一般,元容也跟著一同微微的笑了一聲。

“姐姐!”慕平見他們都在取笑自己,拿自己開玩笑,也生氣了,想著自己明明就是好意,為什麽姐姐就是這樣不知道愛惜自己,要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玩笑開過,便也就好了,長寧擺了擺手,“好了好了,我有些累了,想再睡一會,你們都出去吧,”然後便又打算躺下了。

見他們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開口問道,“怎麽,還有什麽事?”

元容說道,“大夫吩咐了,這藥等公主醒來便要喝,元容不知公主何時醒來,便一直吩咐膳房...”然後看了看一聽說公主醒過來了,就早已候在一旁的端著藥的婢女了。

“藥呢?”長寧顯得有些不耐煩,她是最煩吃藥的了,但是現在看來,如果不喝藥,怕是這些人今日要同她沒完沒了了。

“在這,剛剛熬好的,奴婢一直溫著,”候在一旁的奴婢看到了元容的眼神示意,便馬上端著藥進來了。

“給我吧,”長寧伸出了手,接過了她遞過來的湯藥,一口喝了下去,還是那麽的苦,苦的長寧連連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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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看見了什麽魔鬼一般,“他背棄了哥哥!背棄了我!”他背棄了哥哥,他亦背棄了她,辜負了哥哥的信任,亦是辜負了她的情意,他害死了哥哥,害死了哥哥...亦是殺死了從前那個美好的長寧。“長寧!”眼前的男子,皺著眉頭,望向長寧的眼神裏,滿滿的心疼,他好想抱抱她,好想告訴她,他一直在這裏等著她,從沒有忘記過她。可手還沒來得及伸出,便被長寧躲開了,“不要碰我!”長寧望著他的眼睛裏,不複往日的情深,隻有滿心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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