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恨緣歌』
第576章



與正文無關,無需閱讀》時寧回了趟辦公室,換上了一條備用的白色裙子。同事們要麼下班,要麼在慶功宴上,沒人注意到她。她出了長豐科技的大樓,一路往總部大廈去,身上,披著靳宴的西裝外套。晚風徐徐。嘴角的傷被風剌得微痛,她抬手輕輕觸碰了下。她這個樣子,不知道會不會太難看。但她記得那位應少的話,她素顏好看,所以她沒化妝。長豐大廈裡也很安靜,但一路都是關卡。時寧刷了卡,直接進了專用電梯,直達靳宴的辦公室。長豐大廈地段完美,寬闊完整的《與正文無關,無需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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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又顧自一人往前走去,“好了,我們走吧,快些,從陽該等急了,”步履匆匆。

“那你揹我吧,我走不動了,”而那個女孩卻依然是一動不動。

“你!”

“我不管,反正我是走不動了,你揹我!”

“好,好,我揹你,”

“上來吧,”

“雲哥哥,你真好!”

“要不是父親讓我好生照顧你,從陽又一定要我帶上你,我才不搭理你呢!真是麻煩死了!”

然後少年背著女孩,在黃昏下,影子被拉得越來越長,直到消失在花園的儘頭。

想到這裏,長寧不禁笑了一聲,是在笑自己,笑自己愚蠢,笑自己不肯罷手,笑自己荒唐無知。

長寧一早就該知曉的,淩雲他本就出身名門,天資過人,自是不凡,從來都是個驕驕傲傲的人,怎麽會為了誰輕易低頭,怎麽會為了誰停下他的步伐?

所以,後來,即便是知曉這座城裏有他的至交好友,有他所謂的愛人,也依然選擇了背叛,選擇了謀逆。

或許,從一開始,他根本沒有把哥哥當做兄弟當做朋友,或許,從一開始,她在他心裏就從來不重要也沒有過絲毫的位置。畢竟,從一開始,他便沒有親口對她言過,他喜歡他,從一開始,就沒有。

是她想的太當然,想的太美好。

她總以為自己是天下一等一的女子,是天下最尊貴的公主,自然配的上這天下最好的男兒,而他自然也會是中意她的。

嗬嗬,真是可笑!

“公主,是又想起淩少將軍了嗎?”元容看著長寧異樣的眼神,她知道,能讓長寧如此的人,世間便隻有一人了。

長寧冷嗬了一聲,說著,“現在才想起來,原來一切都早就註定了的,元容,你知道嗎,原來他從一開始就告訴過我了,隻是我傻,竟從來不知覺。”像是對著元容,又像是對著自己,“淩伯伯自幼教導他,人要往前看往前走,所以他從來不回頭,不管是兄弟情義,還是我同他,都是一樣的,在他選擇要走的那條路上,一切都顯得不是那麽的重要了,”

長寧一次一次的告訴自己,這個男人,從來都沒有把你放在心上,或許他有那麽一刻放在了心上,但同他的家族榮耀相比,她分文不值,包括哥哥的性命,甚至是那百餘人的性命。

“公主?”元容看著長寧了站起了身,往長廊一路走去,披肩也隨之掉在了地上,想阻攔,但終究還是說不出一句話。

她是知曉這愛而不得的錐心之痛的,所以,她不阻攔,更不知道該如何阻攔。

“說來,我同他也是自幼的情意,可到底,他是因為淩伯伯才對我多加忍耐,是因為哥哥才對我多加照拂,或許從一開始就是我,一廂情願,自以為是,畢竟他是那般討厭我,不願搭理我,所以他捨棄了我,一點也不奇怪!”長寧一路走,一路笑。

元容撿起掉落的披肩,一聲不響的跟在她的身後。

回想起往事來,樁樁件件,都是那麽的湊巧,又那麽的刻意。

從一開始,他就從未掩藏過對自己的厭惡,對自己的不耐,也從未掩藏過自己對自己的好對自己的包容對自己的特別,究竟為的是哪般?是她自己一直看不透,總以為他對自己會有一絲不同,會有一點真心,會有一分感動。

結果卻是他決然的拋棄了她,違背了對她的種種承諾。

最後長寧轉過身痛苦的抓著身後的元容的胳膊,“可是哥哥同他那樣要好,那樣的推心置腹,將他視作至交好友,將身家性命交由了他,他怎麽忍心,怎麽能背叛哥哥!至哥哥於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地步!怎麽可以!”既悲痛又絕望。

哥哥從未有過謀逆,卻因他而死。

是他辜負了哥哥的信任,辜負了她的真心,是他背叛了他們!

“公主,不是這樣的,”元容扶著虛軟無力,滑倒在地上的長寧,說道,“太子的死是不可挽回的事實,朝中有人忌憚太子的威望,對他不滿,怕他登基後對自己下手,自然要先除之而後快,至於淩少將軍,他對公主是有情意的,他絕不會背棄公主的,淩家一門忠烈,絕不會做出叛國謀逆之事的!”

元容相信淩雲,因為她相信太子,絕不會看錯人。

所以他一定不會做,淩家一定是被冤枉的。

她亦是知道長寧的內心深處也是同她一樣,深深的相信著,可是事實便是事實,最可怕的便是如此,你再也找不到能夠去相信的理由,再也找不到了。

“我要如何相信他?!”長寧死死的抓著元容的胳膊,想要得到一個答案,可惜終是無果。

這麽多年來,長寧從未找到過絲毫的理由來說服自己,讓自己能夠心安。

最後長寧放棄了掙紮,就像多年來的許多時候,長寧掙紮著,卻又一次一次的放棄掙紮。

“真是可笑?!即使哥哥獲罪入獄,我都相信著他,不曾有過半絲懷疑,直到如今,我竟還念著他,盼著他,對我有一絲絲的憐惜,真是可笑至極,愚蠢至極!”

當年淩氏一族,何等榮耀,陛下視淩將軍為兄弟,封一品大將軍,賜將軍府邸,受鎮國兵權,並準許幼子入宮伴讀,和太子一同受教,一同成長,甚至許諾了淩家公子駙馬之位,可謂是仁至義儘,信任之至。誰知淩氏一族,忝居漠北,帶兵叛亂,一朝功敗,謀逆叛亂,株連九族,相關知情者,無一倖免,甚至連累了為他擔保的太子同太子府一乾人等,均被抄家問斬,為此事求情喊冤的人,均被革職查辦,一同問斬。

諾大的將軍府,大火燒了三天三夜,久久不息。

大家都說,淩氏是罪人。

大家都說,從陽信錯了人。

大家都說,長寧愛錯了人。

隻有長寧一人知曉,直到從陽死的那一日,他都不曾懷疑過淩雲,一絲一毫。

隻有長寧,在親眼看到了兄長的血,親眼看到了殘破的淩府,親眼看到了自儘的母後,才知道,這場夢,是該醒了。

看著慕平現今安好快樂的模樣,長寧心中很是寬慰。

“平兒近日都在府上做些什麽,”長寧摸了摸慕平的頭,笑著說道。

“也沒什麽,就是一些尋常的事,吃吃喝喝,玩玩樂樂,”慕平還是一貫的模樣,嬉皮笑臉,淘皮搗蛋。又像是想到了什麽,繼續開口說著,“姐姐說過,讓平兒不要多過問朝中之事,不招搖,不過市,隻專心於自己一府之內,做個閒散王爺即可,平兒一直尊著姐姐的教導,對身外之事,皆不敢興趣,隻願姐姐能夠平安喜樂,”

長寧曾一次次的對慕平說過,“姐姐要你努力做一個無能之人,不顯於人前。”

樹大招風,過慧易夭。

長寧不願再如此。

“平兒真乖。”長寧摸著慕平的頭,一臉的欣慰,“你平安,便是姐姐最大的平安,你高興,姐姐自然也高興。”

母親臨死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慕平,長寧也一定會儘自己所能,保他平安,若是能夠一生喜樂,那便是最好的了。

就在他們姐弟兩嘮嗑家常的時候,有婢女從外頭走來稟告,“公主,門外有人求見,”

“何人?”問話的是站在一旁的元容。

“說是聚仙居的,前來送請帖,”那名婢女如是稟明。

“什麽東西,不知道我家公主從來不愛參加這種宴席,小小的一個聚仙居也敢把請帖送到咱們公主府來,”這一次開口的確實香蘭,不比元容的沉穩大氣,香蘭一張嘴,便是怒罵起這個婢女來,一點都不懂得分寸,繼續說道,“還不去回了他,將他快快趕走!”

看的元容是一臉的疑惑,不止元容,其他人更是如此。

不知道是為何,香蘭對這個“聚仙居”總有種莫名的厭惡之情,好像有意無意的提防著一般。

“誒,等會,”那婢女剛要轉身離開,卻被長寧也喚住了,長寧開口問詢著說道,“可是南街的那個聚仙居?”

也不知道是為何,長寧對這個“聚仙居”卻是有著一種莫名的好感,更多的是好奇,總是不自覺地想要靠近。

“奴婢不知,”那婢女確實是不知。隻知道有人來訪,那人說自己是聚仙居的人,想要見公主,便進來稟告了。至於,何為“聚仙居”,她一個公主府伺候的小丫頭,哪有就會知曉那麽多的閒事。

“讓他進來吧,”長寧一改玩日的態度。就連慕平也是有些就驚訝。

長寧這些年,從不主動與外界交流,但凡是宴請,都是能推則推,絕不出席。渝都甚至流傳著這樣一句玩笑話,咱們的這位長寧公主可是比陛下還要難請,誰家若是請得了長寧公主的駕臨,那可真真是算得上有面了。

可即便如此,長寧還是不願走動,常年來,守著這一方小小的公主府,可即便如此,前來公主府拜訪的人還是絡繹不絕,送來的珍寶亦是無數。

“是,公主。”

過了一會,那名婢女便領著一個布衣打扮的男子進來了。

“草民見過公主,”倒也是十分的得體。

“你是何人?”這次開口的是慕平。他隻是有些好奇,姐姐為何光光是聽見這聚仙居的名頭,就願意單單的見了他,而且還將人帶到了內花園來,這聚仙居到底有何稀奇?

“草民是聚仙居服侍的下人,奉我家先生之命,前來公主府給公主遞上拜帖,望公主能夠賞臉出席此次茶會,”那人這般回道。

原來也是來送拜帖的。

如是能夠邀得長寧出席這次茶會,那聚仙居的名頭,想必會在渝都再翻上一番。

“你家先生真是心思巧妙,”長寧笑著說道,又繼續開口說著,“你可知曉,公主府素來不輕易收拜帖,”

“知道,”那人回答的也是乾脆利落,想來是在來之前便是做好了充足的準備的了。

“既然知道,又為何要上門自討沒趣,”香蘭開口訓斥著。她本就不喜這聚仙居,更不要說是其中的人,那些個書生,慣會的便是鼓弄人心,滿口的仁義道德,信口雌黃。

“你家先生好大的面子,派了你一個個小小的下人來我公主府送帖子?”長寧卻也是不惱,看著那人一臉的好奇,想聽聽他能接著說出什麽天大的一番說辭來。

誰知道,那人也是不慌不忙的,一臉的淡定,隻是從懷中掏出了那封拜帖,雙手呈上,說著,“小人出門前,先生叮囑了,若是惹得公主不悅,定要讓小人先替他向公主賠個不是,他日在茶會上見了公主,定會好好的同公主賠謝。”

“看來你家先生是提前知曉,你能見到我了?”長寧沒有收他遞於面前的拜帖,看向了別處,這般說著,“亦是篤定,我一定會出席了?”

“是,”那人回答的也很是肯定,再一次呈上了手中的拜帖,說道,“先生讓我將手中的請帖送於公主手上,公主若是看了自會前往。”

“不必,”長寧仍是沒有收他的手中的那份拜帖,但卻是同意了,開口說著,“你就將它放在那吧,”然後指了指石桌子,示意他將拜帖放在那處便可了。

然後對著那人說道,“回去告訴你家先生,帖子我收下了,謝謝他的好意,”

“那公主...”那人這時卻有些摸不著頭腦,有些慌亂了。

“既然收下了你的帖子,我自然會如約前往,看看你家先生,打算如何同我賠個不是,”長寧開口解釋著。

此次的茶會,她早有耳聞,而這聚仙居,她是一定會去的。隻是這拜帖,她是不會收的。

“那如此,草民便先告退了。”聽長寧這般說著,那人便也放心了,想著自家先生交給自己的差事,能順利完成便好。隻要公主能夠出席,便算是順利完成了。

說完便再次由著剛才的那個婢女一同帶了出去,離開了公主府。

待到那人離開後,慕平方才開口詢問著,“姐姐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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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了下。她這個樣子,不知道會不會太難看。但她記得那位應少的話,她素顏好看,所以她沒化妝。長豐大廈裡也很安靜,但一路都是關卡。時寧刷了卡,直接進了專用電梯,直達靳宴的辦公室。長豐大廈地段完美,寬闊完整的落地窗,霸道地將附近商圈的全貌儘收眼底。林悅珊坐在沙發裡,看著不遠處身姿挺拔的男人,心中愛慕澎湃。孟總也算人中翹楚,可到了靳宴跟前,就隻能做陪襯。更不要說周治學,簡直對比慘烈。她看了眼旁邊的喬琳宣,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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