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正文無關,無需閱讀》“說起來,”宋時淵微抬著頭思索一番,隨即兩眼放光的瞧著我,“傾書先前你嫁入王府時,冠軍侯給了你不少洛家商鋪吧?現下還有多少?你看要不還是給紅玉來……”“一個不剩。”我緩緩吐出四字。宋時淵被茶水嗆了一口,不可思議地瞪眼看我:“那麼多家鋪子,一個都不剩了?”我氣定神閒地斟茶:“先前給你看過賬本了,頭半年是母親管的帳,包括我的嫁妝,我接手的時候這些商鋪都已經變賣出去了。”宋時淵顯然沒有細細研究,聽了我的《與正文無關,無需閱讀》cbr-一路無聲。
下馬車時,春雨都有些沒反應過來,似乎是被我這般冷臉的模樣給嚇到了。
我朝她伸了伸手,她才匆忙上前。
嚇到她了。
我在心底暗自歎息。
入了桂苑,她匆匆給我泡了一盞茶,回來時,身後跟著愁容滿面的父親。
“爹?”我連忙起身,“怎麼來我這兒了?”
他搖了搖頭,與我相對而坐:“先坐下吧。”
屋內靜謐一瞬,兩個茶杯不斷往外冒著騰騰熱氣,我抬眼看了下父親,他半垂著眼眸,似有心事。
茶水漸漸放涼,我抬手端過,恰好溫手。
“嶺南水患一事,想必你應當已經知道了。”
我抿了口茶,點點頭:“是,今日陛下在朝堂上任命了宋時淵。”
父親點點頭,又長歎一聲:“不曾想,陛下竟然真的有心提拔他這個賣國賊。”
聞此,我向春雨示意一眼。
她立馬領意,帶著屋內奴婢往外走出,將門關上。
“沒辦法,他雖是從犯,但卻沒有留下一點證據。”
一開始我也覺得詫異,怎麼就查不到他身上呢?
但我那日在街上撞見江紅玉的時候就明白了。
將軍府裡,還有個懂得經天緯地的江紅玉。
我又回想起記憶裡她說的那些古怪的話,雖心中摻雜了幾分不敢置信,但又不得不去想。
難道,真如她所言,她是一個話本中的主角?
這也就是為什麼,她能夠一次又一次的躲過那些事端,雖然每一回,我都給了她教訓,但又始終沒有動搖到她的根本。
反倒是將軍府,一站歸來,本是逆賊卻在官場上扶搖直上。
到底是皇帝有意提拔,還是江紅玉從中做了些什麼,我不得而知。
“若是他去治理嶺南水患,我實在擔心啊。”父親又搖了搖頭。
他抬頭看了眼窗外桂樹:“要是陛下讓七皇子殿下去就好了。”
七皇子。
我眉心一緊,又想起他身上的草藥味,還有那張發白的臉。
心一下子墜入穀底,很不舒坦。
“我本以為陛下會讓他去,不去也就算了,誰知他正好要提和郡主那事,一下子觸怒了陛下,”父親仍舊在絮絮叨叨地說著,“也不知道那五十杖刑,他受不受得了。”
我本左耳進右耳出得聽著,一聽到最後一句話,端著茶杯的手顫了顫,杯中茶水晃盪,濺落出來。
我忙放下茶杯,用手帕輕輕擦拭著茶水。
父親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半晌沒有說話。
我也不語,盯著自己發紅的手指,看了半天。
“你聽說這件事了,”父親一語道破,“你是去找過他嗎?”
我咬了咬唇,緩緩點頭。
“我問過他,他說不是什麼大事,隻罰跪。”
嗓音前所未有的低,我知道此時的我肯定看起來低落極了,可是在父親面前,情緒是很難掩飾的。
父親有些憂心地看著我:“傾書……”
他應該也知道宋時淵今日和我說的那些。
就宋時淵的腦子,他對朝堂形勢,並沒有敏銳性。
他今日能說出皇帝不寵七皇子,他以後斷然是廢皇子這種話。
十有八,九是今日早朝時候聽那些文武百官說的。
這些話斷然也傳進了父親的耳中。
“你不必太過緊張朝堂局勢。”
他抬手輕輕拍了拍我的肩,常年握兵器的手上儘是粗糲的繭,縱使隔著布料我都能感受到他手上的粗糙。
“我沒有,”我搖了搖頭,“爹繼續說。”
誰知父親竟停頓了一下,笑著道:“你們二人今日發生爭執了?”
“才沒有。”我回答得很快,等我反應過來時,父親面上已經露出一抹瞭然的微笑。
“無妨,”他一改先前疲憊,笑吟吟地看著我,“有也沒關係,人與人間的相處,自然會生出些矛盾與間隙。”
我沒說話,手指卻已經攪成一團,搭在腿上,恰似我此刻的思緒。
“我不想對他生氣的。”
“我知道。”
父親語氣柔和,那張在軍營中總是板著的面孔,在我面前就隻剩下柔情。
哦不隻有我,還有母親。
雖然那是很小的時候了,但我依稀還記得,記得母親那張和善如花的面龐。
“你與他,若是日後要長久相處,必然會在往後的許多小事之間,產生分歧,發生爭執,互相生氣,然後誰也不理誰。”
他用過來人的身份娓娓道來語調溫和,迫使本想逃避此事的我都不得不面對。
“你想這樣嗎?”
我輕輕搖了搖頭。
自然是不想的,可是就是無法遏製的去生氣。
氣他總是有事情不告訴我,就好像完全無法信任我,信任我的能力一般。
想到這裡,我才遲遲開口,將今日在府中發生的事情儘數告訴給了父親。
父親聽後失笑:“傻孩子,你這是太關心他了。”
我知道。
一聽到他受罰了,我就想要快點見到他,我愧疚,後悔,覺得自己不該和慕容斐說。
“他也同樣關心你,不想讓你為他傷心,在這一點上,爹和他也是一樣的。”
我不做聲。
“你心裡知道,他最信任你,但是因為生氣,所以故意這樣說他。”
“但是傾書,我們不要說反話,你首先好好告訴他,認真和他說,你都這樣坦誠了,他也會逐漸明白,很多事情沒必要瞞著你。”
我撇撇嘴,心裡的氣其實已經消了一大半。
遙想前世,在將軍府的時候自己受儘了委屈,但是卻一句苦也不能說。
父兄戰死,我就真的成孤身一人。
可這一世不同了,我遇到任何事情都可以告訴父親。
“那,”我抬頭看著父親,“你與母親曾經如此過嗎?”
父親愣了神,沒想到我會突然提到母親,很快,眼底眸色漸漸黯淡。
關於母親,我擁有的記憶實在是不多。
在錢表舅接走我之前,母親便常年臥病,我與她見面,更多時候是隔著層層紗簾,聽著她在床榻邊輕聲咳嗽。
儘管如此,我依舊想念我母親。
那個在病榻上依舊柔韌的女人。
父親唇越抿越緊,最終淡淡答道:“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c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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