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正文無關,無需閱讀》切結書大咧咧的擺在眼前,識字的百姓立即傾身上前檢視,有的甚至直接唸了出來。“哎呀,還有簽字畫押,定然錯不了,天可憐見的,兩個姑娘穿成這個樣子,定是吃了不少苦頭。”“真想不到,堂堂侯府還會虐待嫡女,真是駭人聽聞。”眾人立即轉了風向,交頭接耳紛紛指責起侯府來。沈泠鳶見狀,又將切結書舉高了些,袖子順著手腕滑落,露出上面的青紫傷痕,頓時,有人嘖嘖起來:“我的老天爺,這還是權貴人家的嫡出姑娘,就算是下人,也《與正文無關,無需閱讀》cbr-
沈泠鳶搖搖頭,那樣的混不吝,她可不想承諾什麽:“蔡媽媽,我隻能答應將你安全送出府,其它的,我無法保證。”
蔡媽媽抓緊身下被子,咬牙猶豫。
沈泠鳶又道:“跟我合作,或許有一線生機,說不定還能救你兒子,不合作,你連侯府都出不去。”
確實,下午那一摔,她下身已經沒有了知覺,逃出去,說不定還能及時通知兒子,讓他早點跑路。
許久,蔡媽媽道:“你問吧!”
首戰告捷,沈泠鳶深吸口氣,緩緩開口:“我娘和曹管事是怎麽回事?”
蔡媽媽沒想到她能問起那麽遙遠的事情,瞪著眼睛愣了片刻,半晌才說:“是夫人做的,她買通了清瀾院的婢女下迷藥,將昏迷的曹管事放到了柳夫人榻上。”
“下藥?”沈泠鳶詫異的看著蘭芝。
蘭芝解釋道:“那日養母帶著我和姑娘出門,吃了太多東西,回來就沒有吃飯。”
原來如此,沈泠鳶點點頭,又問:“夫人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娘都將管家權交出來了,她還有什麽不滿意?”
蔡媽媽仰面躺著,望著房頂,眼神飄遠:“人心不足蛇吞象,在宜州做外室時,夫人一心隻想進府,到了京城進了侯府,她又想要管家權,後來覺得有實權的貴妾還是不如侯夫人尊貴,可柳夫人閉門不出,又和外人沒有來往,便隻能從中設計。”
“卑鄙。”蘭芝小拳頭攥緊。
沈泠鳶拍拍她的手,接著問:“那我娘是怎麽死的?”
蔡媽媽眼神晦暗:“柳夫人出事那天,是李媽媽和劉媽媽跟著去的清瀾院,還和柳夫人發生了爭執,回來時,衣裳破了,髮髻散了,指甲也缺了一塊,滿手的血,侯爺回府,不過半個時辰,就宣佈柳夫人染了瘟疫病逝,封了清瀾院。”
瘟疫是傳染病,死亡速度不會那麽快,指甲缺失,正好吻合櫃門上的斷甲。
“那時京城根本沒有瘟疫,就算真有瘟疫,也該上報官府及時控製,隱瞞不報是抄家滅門的大罪,所以我娘不可能是瘟疫,她是中毒而死,對嗎?”
蔡媽媽驚詫於她的聰慧,點點頭:“我記得裝殮柳夫人屍身時,整個面部變形發紫,身體也比尋常的屍身僵硬,確實是中毒的跡象。”
“難道這些沒有別人發現嗎?”就算葬禮再簡單,好歹是侯府夫人,入殮下葬不可能隻有幾個人。
蔡媽媽冷笑說:“本就死的離奇,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何況靈堂的棺槨裏根本沒有屍體,柳夫人是連夜用張席子捲了,從青玄崖丟了下去。”
“什麽?”沈泠鳶和蘭芝異口同聲。
蘭芝不可置信:“難怪這些年我問了那麽多人,都說不知道柳夫人葬在哪裏,堂堂侯府夫人,他們這麽做,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沈泠鳶也覺得不可思議,昧了人家嫁妝,虐待人家女兒,甚至爵位都是靠人家得來,卻能做出如此傷天害理的事情。
很快,她又提出疑惑道:“後來呢,清瀾院裏剩下的人都被處置了嗎?”
蔡媽媽說:“侯爺發現通姦後,隻是禁足了柳夫人,兩個婢女被夫人私下處死,後來再去清瀾院,那養母就不見了,夫人為此還找了許久。”
沈泠鳶暗自沉吟,半晌,又問:“那柳家沒有來人嗎?還是訊息沒有送去?”
就算訊息不送去,這麽多年也總該知道了吧!
蔡媽媽說:“送了,柳夫人死後第二個月,柳家就有人找來了侯府,不是柳家二老,而是一個叫柳浩的,說柳夫人聽到女兒過世的訊息,一口氣沒上來當時就去了,出殯前日,柳老爺守在靈堂前,也活活凍死了。”
不知是外面的風吹了進來,還是被蔡媽媽的話震驚,竟覺得有涼意襲來,沈泠鳶下意識攏住衣襟。
蘭芝已經趴在桌上,哭的泣不成聲。
許久,沈泠鳶問:“後來呢?”
蔡媽媽搖頭:“不知侯爺是怎麽將人打發的,總之那以後,柳家再沒來人,我聽夫人說,好像是和柳浩達成了什麽協議。”
母親過世,有子嗣的,嫁妝私產由子嗣繼承,沒有的,便要發還本家。
原主的命應該與嫁妝息息相關,這麽大筆銀子,柳家後人都不惦記,難不該時時來看看,她死沒死嗎?
沈泠鳶敲著桌面想,到底沈年和柳浩達成了什麽協議,以至於柳家跟本不在乎她的生死,也不在乎這筆嫁妝?
許久,深吸口氣,對蔡媽媽說:“蔡媽媽,我們做筆交易吧!”
蔡媽媽怔怔的看她:“什麽交易?”
沈泠鳶說:“我把你和你兒子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保證夫人找不到你們,等需要時,你們出來幫我指證她。”
蔡媽媽皺眉:“你答應送我出府的。”
沈泠鳶笑著點頭:“對,你也可以選擇離開,我說的話依然有效,畢竟你已經是個死人,沒有人會找你,但你兒子恐怕就難了,與其帶著你奔於逃命,你不覺得安頓下來,有穩定的住所,還能治療傷勢更為劃算嗎?”
蔡媽媽垂著眸子琢磨片刻:“你會找大夫給我治傷嗎?”
沈泠鳶嫣然一笑:“自然。”
回到正屋,蘭芝兩眼已經腫的不成樣子,一邊拿著帕子熨帖眼角,一邊不停落淚:“柳夫人那麽好的人,怎麽就遇上這麽沒良心的男子,連她的屍骨都不肯放過。”
沈泠鳶不知怎麽安慰,隻能坐在對面聽她唸叨。
“我從小就沒爹,是我娘把我帶大的,那年家鄉鬧饑荒,娘帶著我流亡來到京城,在城外遇到山匪搶劫,娘為了護我,死在了山匪的刀下,柳夫人見我可憐,就把我帶回來收養,吃穿用度從不短缺,姑娘你吃什麽,我就吃什麽,還給我做很好很好的衣裳。”
沈泠鳶歎口氣,覺得柳家三口委實死的冤枉,自己占了人家女兒的身子,也應當報答,就道:“明日我去青玄崖看看,想辦法把我孃的屍骨弄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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