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話事人』
第434章 狀元的那些事兒(下)



與正文無關,無需閱讀》第90章新地方新氣象對於搬家這件事,張家兄弟和四大金剛都很興奮,這意味著創業艱難開始有收穫了。【記住本站域名】他們跟著林教授漂泊半城,居無定所,終於能有個穩定落腳地方了。及到次日,眾人早早起來,收拾了行李後,一起出發。剛出了校書公所大門,就看到五彩斑斕的鬼面老人張幼於站在巷道中間,擋住了去路。林教授這才記起,自己曾經一諾千金,答應過將董茜姬弄來給張幼於當女伴。在張幼於身後,還有些隨從打著布招子。除《與正文無關,無需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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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

狀元的那些事兒(下)

「扶我起身!」林泰來掙紮著起來,雖然還頭暈目眩,但在室外春光裡活動了幾下後,感受就好點了。

然後林泰來對王象蒙告辭說:「某先去了!」

王象蒙挽留說:「所有典禮已經全部結束了,你又何必親冒危險,強行出門?」

林狀元的現在的戰鬥力最多隻有正常的百分之五十,以林狀元的好人緣,出門確實是有一定風險的活動。

林泰來嘆道:「這才顯得有誠意啊。」然後不聽王象蒙的勸告,從王家離開了。

隨後在數十家丁的護衛下,快速來到首輔申府大門外。

「給閣老添麻煩了!非常抱歉!」林狀元對著大門彎腰鞠躬。

申用懋迎了出來,告知說:「家父說他不在家。」

林泰來便道:「過幾日再來。」

現在這個狀態,在外面確實有點不安心,還是回家關門休養。

但申用懋卻糾纏著林泰來,喜形於色的說:「你表現實在上佳,我都沒想到,你竟然會為了詩集如此賣力氣!

昨晚的大部分詩詞都有話題性,看點賣點十足!尤其是拉著家父寫的那首,有爆款潛質啊!

書坊那邊估計,這本詩集可以向各省推銷。」

林泰來有氣無力的問道:「隻是請你作序作評而已,你積極的過頭了吧?」

申用懋自豪的說:「我現在是《九元詩集》的總編纂兼總校正,獨家作序兼獨家點評人。」

「你高興就好。」林泰來能有什麼意見,轉身就要離開。

申用懋又說:「現在你自己的詩詞已經夠了,我這幾天再蒐羅一些其他涉及你的作品,然後找伱一起審定。」

瓊林宴結束後,就意味著新科進士們開始逐步進入官場了。

對新科進士而言,官場一共有五種開局,按照由好及壞的排序是:

第一,三鼎甲直接進翰林,正所謂天生仙也。

第二,館選為庶吉士(二十來個名額),三年後散館時,選入翰林,也算天仙了。

如果不是以上兩種開局,那就終身宰輔無望了,仙凡之間就這麼殘酷。

第三,館選為庶吉士(二十來個名額),三年後散館時,選為給事中或者禦史。

在庶吉士裡這算是敗狗,但在整個官場裡,這已經是極為少數的頂級精英了,流品上號稱清流,但就是沒有入閣資格。

第四,在部院觀政實習半年左右,選為京官。

對普通人而言,這才是現實裡可以追求的目標。

第五,在部院觀政實習半年左右,外放為知縣或者府推官。

這是絕大多數進士的正常開局,前四種開局的人數加起來,都沒有第五種多。

所以此時此刻,正是大家前途都很不確定的時候。

金榜題名後的繁華如夢已經結束,現在都要開始為前途奔波了。

或者為了應對即將到來的庶吉士館選考試而繼續努力,追求那虛無縹緲的一線飛昇希望。

或者為了觀政實習後留京而奮鬥,開始分析哪個衙署留京概率高,還有什麼人脈可以利用等等。

但以上的世俗煩惱與林狀元無關,他去禮部領了文憑,就溜達著去不遠處的翰林院報到了。

他的官場開局也很明確,從六品翰林院修撰。

以翰林的逼格和流品,如果他自甘墮落下賤,熬上幾年就可以申請外放當中小地方的知府了

高大雄壯、胳膊上能跑馬的林狀元站在翰林院登瀛門外,打量略有些破舊的高門。

「這裡的空氣頗為香甜啊。」林狀元深深吸了一口氣,不禁感慨道。

從今天開始,他也是一名詞臣了,站在了文人金字塔的頂端。

以後再見到那個申時行,隻需要按翰林規矩,喊一聲前輩就行了!

從翰林院大門「登瀛」這個名字,就能看出翰苑詞臣的心理優越感。

瀛就是瀛洲,傳說中的仙山,「登瀛」不就是成仙的意思麼?

難怪在官場中,總是把翰林詞臣比喻為天仙。也幸虧自己不姓劉,不然會膈應。

但是胡思亂想的林狀元都快把登瀛門拆了,門官還是攔著不讓進去。

「你是不是想欺負新人?」林·詞臣·九元伸出了砂鍋大的拳頭說。

門官快哭了,連連請求道:「狀元公!真不能帶著幾十個打手進翰林院。不然學士老爺們定要扒了我的皮!」

林狀元想了想,自己與翰林院沒有什麼仇怨,翰林院裡應該不會有人伏擊自己。

便隻好帶著右護法張武進去,讓左護法張文帶著其他人在登瀛門外警戒。

翰林院有個特殊之處,大門是朝北開的。登瀛門外面直接臨著禦街,也就是東萇安街。

過往的官員看到,在翰林院門外站著幾十條比官軍還有氣勢的大漢,頓時覺得翰林院這最文化的衙署突然武德暴漲。

林狀元龍行虎步的進了翰林院,直奔中庭正堂,找掌院學士報到。

本來前兩年掌翰林院事的是沈一貫,但現在沈一貫大概是因為雙親身體不好,請假回老家省親去了。

恰好這時候,詞臣大佬陳於陛丁憂守製結束回朝,就以詹事府詹事兼掌翰林院事。

現在連個太子也沒有,詹事府那邊沒卵事,所以陳學士一般就在翰林院辦公。

報到過程平平無奇,陳於陛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示,但也沒有為難林泰來。

隻說今天讓司務去安排桌椅和文具,如果林修撰你覺得不方便,可以明日再來正式上衙。

林泰來很有積極性的答道:「久聞翰林院裡有狀元廳,今天就去看看。」

然後就從學士公房裡退了出來,朝著西邊狀元廳走去。

在路上,林狀元腦中自動檢索了一下陳於陛的資訊。

首先此人也算是二代,父親乃是隆慶年間的大學士陳以勤。

而陳於陛在父親當閣老時勇猛精進,隆慶二年以二十四歲之齡,一舉考中進士並選為庶吉士。

當然,在隆慶朝和萬曆初期,宰輔兒子普遍都是天才,考個進士實屬尋常。

這位陳於陛陳學士以後也是入了閣的,在歷史上與趙誌皋搭班子。

雖然陳於陛在後世的名氣也不那麼大,但其實他非常特別。因為陳於陛和他父親陳以勤,乃是整個大明朝唯一的父子閣老。

這是連楊廷和、嚴嵩、張居正這種超強首輔都沒有達成的成就。

正堂東邊是偏低端的編檢廳,西邊是偏高階的講讀廳。

而狀元廳就位於講讀廳邊上的單獨院落裡,顧名思義,隻有狀元才有資格在這裡辦公。

林狀元推開了狀元廳的門板,迅速掃視後,有點遺憾的嘀咕道:「竟然還有兩人。」

上輩子看到的小說裡的穿越者,都是一人獨霸狀元廳,門口還要貼個裝逼的對聯。

已經在裡面的兩個狀元,分別是萬曆十一年的朱國祚和萬曆十四年的唐文獻。

林泰來認識唐文獻,先按翰林詞臣的禮節規矩,打了個招呼說:

「四年前與唐前輩比武,晚輩我僥倖贏下一招,一直想著重與唐前輩較量。」

朱國祚詫異的看了唐文獻一眼,唐兄你還有這種牛逼的歷史?與林泰來比武隻輸了一招?

然後林泰來又對朱國祚說:「朱前輩好名字!」

朱國祚平和的迴應說:「你的名字也不錯!」

一切儘在不言中

朱國祚與大司寇陸光祖乃是嘉興府同鄉,想到陸尚書的遭遇,他不便與林泰來太過於熱絡,所以寒暄完就沒話了。

林泰來也不在意庸俗的人際關係和無效社交,看到屋裡還有第三套桌椅文具,就直接坐了過去。

然後把玩著桌上的鎮紙,對唐文獻笑道:「方才拜見陳學士,他實在太客氣了,說要給我另外收拾出一套桌椅文具。

明明這裡就有現成的,完全不用再興師動眾了,我覺得這裡就挺好。」

唐文獻無奈的提醒說:「你現在坐的這處是隆慶五年狀元張元忭的地方,他剛去世。」

林泰來:「」

鎮靜!子不語怪力亂神!

絕對不能因為心悚而站起來!這會破壞他的無畏形象和強者人設!

正在這時候,申用懋走了進來,叫道:「聽說你來了這邊,正好要找你!」

兵部也挨著禦街,與翰林院隻隔著一個衙門,串門很近。

然後申用懋將一大迭文稿放在桌上,對林泰來說:「這是近日蒐集到的相關詩詞曲,你來看看!」

林泰來閒著無事,就一邊與申用懋說話,一邊翻看文稿,冷不丁看到一首小曲:

「不道狀元難事,但一緣二命,未委何如。

招賢榜作寄私書,遮天袖掩賢門路。

別的罷了。俺把筆花高吐。你真難展舒。

俺把筆尖低舉。隨君掃除。

便金階對策也好商量做。」

「宗桑!」林狀元連方言都罵出來了,「是誰如此不曉事,胡編亂造?」

自己憑本事考中的狀元,哪裡靠人情了?

申用懋伸頭看了眼,「一個叫湯顯祖的人寫的曲子。他是南京官,近期任滿,正在京師敘職。

反正這個人出了名的憤世嫉俗的,當年連張江陵都敢頂撞,政見有點傾向於清流,但文藝水平真不錯。」

林泰來冷哼一聲,當年在張鳳翼求誌園裡,與湯顯祖好歹也有一面之緣,沒想到此人竟然如此不講情面!

隨即林泰來對屋外的右護法張武喝道:「你給大門外的張文傳話!多派人去找一個叫湯顯祖的官,江西臨川人!找到了就請到這裡,無論用什麼辦法!」

同屋的朱狀元和唐狀元面面相覷,雖然沒說什麼,但心裡的怪異感揮之不去。

怎麼突然覺得這狀元廳的高雅畫風即將不保,未來會變成白虎廳?

林狀元繼續翻看文稿,這次仔細了許多,忽然又看到一首名字叫《林郎曲》的長歌。

「林郎昔在長安見,高館張燈文酒宴。烏雲斜綰出場來,滿堂動色驚絕艷。

得郎一盻眼波留,千人萬人共生羨。人方愛看郎顏紅,郎亦看人廣座中。

一個狀元猶未遇,被郎瞥睹識英雄」

「這是什麼鬼?」林泰來疑惑的問道,讀起來還挺琅琅上口的。

申用懋解釋說:「這是與你有過交往的京師紅伶玉牡丹所鼓弄出來的作品。

上次你來京師考武狀元,不是請她包夜很多次麼?」

林狀元回憶了一下,終於依稀想起來一個被王十五壓製得很慘的美人形象。

最近為了功名,一直修身養性、謹言慎行,導致火氣有點大

「可惡!此女竟敢不經我同意,擅自蹭我的熱度!」林狀元拍案怒喝道。

隨即又對屋外的右護法張武吩咐道:「你去大門外向張文傳話!

去教坊司西院衚衕,把玉牡丹給我請到這裡!我要狠狠的教訓她!」

吩咐完了後,林狀元覺得還是有什麼地方不周到,屋裡好像還有兩個同事?

便又轉頭對朱國祚和唐文獻說:「兩位前輩可否暫時迴避一下?」

朱國祚:「」

唐文獻:「」

歷代狀元前輩快睜睜眼吧!這傳承百年的狀元廳,聲譽要毀於一旦了啊!

家教頗嚴、嚴禁生育資源外流、隻能做為娛樂業雲玩家的申用懋頗有興致的說:

「本來西院玉牡丹這兩年聲勢稍衰,但最近卻又重新翻紅,與東城本部的夭桃堪稱近日最當紅的兩大名姬。」

林狀元忽然覺得,自己最近可能孤陋寡聞了,不恥下問的說:「夭桃又是誰?」

申大爺驚奇的反問道:「你不知道夭桃?你見過她啊。」

林狀元有點懵,作為一名狀元,自己的記憶力沒有那麼差吧?拔掉無情不認人和完全不認識是兩回事!

申用懋答道:「就是你去年年底衝顧憲成講座時,被你打暈的那個美人啊。」

林泰來無語,這也能火?

申用懋繼續解釋說:「夭桃與玉牡丹兩個美人,一個號稱是被九魁狀元打過,另一個號稱是被九魁狀元之妻打過!風頭一起力壓群芳!」

林泰來:「」

然後申用懋翻出一張文稿,「這裡也有夭桃寫的小曲。」

隻見得上面寫道:「題名獨占黃金榜,畫眉同登白玉床。

虯臂奮,鳳身齊,桃花春浪錦鱗飛。

妾為馬,君作騎,忽然夢裡狀元歸。」

看完後林泰來突然意興闌珊,這踏馬的,就算白嫖都是自己虧了!便宜的都是對方!

九魁狀元的名號,忽然成了自己的桎梏,以後再也沒有白嫖的樂趣了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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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後,一起出發。剛出了校書公所大門,就看到五彩斑斕的鬼面老人張幼於站在巷道中間,擋住了去路。林教授這才記起,自己曾經一諾千金,答應過將董茜姬弄來給張幼於當女伴。在張幼於身後,還有些隨從打著布招子。除了「賣詩」、「賣酒」、「賣癡」等老布招,今天又多了一個新的,上面寫道「張幼於被綠」。林教授感到辣眼睛,故作糊塗的問道:「老先生這是乾什麼!」張幼於生無可戀的答道:「金陵美人董茜姬是我這個蘇州第一名士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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