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正文無關,無需閱讀》朱懷返回秦淮河畔的小宅院。如今擁有了商籍身份,諸多商業之事便可放手去實施了。早在數年前,朱懷便深入探究,一旦取得商籍後,應當從事何種營生。他的書房內,早已堆滿了關於商業運營的手稿。其中最令朱懷心動的,莫過於鹽業。明朝初期沿襲元朝鹽業製度,普通百姓無法私自販賣食鹽。欲售賣食鹽,必須通過官府獲取鹽引。朱懷顯然不可能直接涉足終端零售,他既無足夠的資本在應天府租借店面,也無財力向朝廷購買鹽引或從鹽商處購得《與正文無關,無需閱讀》cbr-李景隆腦海中快速掠過諸多畫面。
“朱賢弟,你能告知為兄,楚王府究竟出了何等變故嗎?”
朱懷迴應:“他在武昌肆意搜刮民財,壓榨百姓,侵占田地,總之惡行累累。”
李景隆內心如驚雷轟鳴。
“你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呢?”
朱懷坦然答道:“是從家祖父那裡聽聞,有何不妥嗎?”
“哎呀,皇上竟連這事也透露給你?”
李景隆愕然發問。
朱懷含笑解惑:“你誤會了,非是皇上,而是我家祖父,他現於宮中擔任殿閣學士一職。”
李景隆腦中急速盤算,心中愈發激盪。
殿閣學士究竟是何角色?
洪武帝怎可能將此類重大事宜透露給文臣雅士?他思索至此,逐漸領悟過來。
李景隆面色微變,不動聲色地凝視著朱懷,笑容滿面地道:“賢弟,令祖父是否提及該如何處置楚王?”
朱懷沉吟片刻:“他曾問過我的看法。”
“具體怎麼說?”
李景隆急切追問。
朱懷平靜地說:“我認為應將其高高舉起,輕輕放下,既要讓他感到懼怕,明白事態的嚴重性,卻又不可真傷其筋骨。”
李景隆略加思索:“按照你的意思,是要處置幾個楚王府的官員及隨從?”
儘管此法嚴酷,但朱懷不得不承認其合理性。
楚王一人之過,卻要楚王府眾多官吏隨從承受沉重後果,看似不公,然而在這等級森嚴的封建社會,何來真正的公正可言?
朱懷已逐步適應了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他向李景隆直言:“唯有如此處理。”
李景隆豁然開朗,連忙起身欠身致謝:“多謝朱賢弟指點。”
朱懷趕忙起身相扶:“李兄不必如此客氣。”
這時,李府管家走近,欲附耳低語,卻被李景隆一腳踢開。
“瞎了狗眼的東西!我與朱賢弟乃自家兄弟,有話直說便是!”
管家心驚膽戰,心想何時又成了自家兄弟?他迅速稟報:“都督府新任指揮僉事前來拜謁老爺。”
朱懷聞聽李景隆有公務在身,知趣地起身告别:“既然李兄有要事,那在下先行告退。”
李景隆拉住朱懷:“不急,先飲茶,還未曾品茗呢。”
隨後,他又對管家厲聲道:“讓他在外候著!”
不久,袁氏手捧兩隻精緻木盒而來,盒內裝的是明前龍井,封裝精美:“老爺,上好的明前龍井給您備好了。”
李景隆滿臉笑意地遞予朱懷:“朱賢弟不必客氣,這隻是尋常小禮,請您帶回品嚐。”
朱懷欣然接受:“好。”
“來,咱們一同品鑒一下這茶的滋味。”
李府門外。
趙思禮今日甫至五軍都督府履新,身為五品指揮僉事,初至京城根基未穩,遂趁下班之際,遍訪同僚,力求儘快熟悉環境。
此刻他手中提著一籃從鄉下帶來的土特產,諸如“大救駕”糕點、土雞蛋、臘肉、醃魚乾等。
儘管朱元璋嚴禁官場賄賂,但趙思禮此舉並無不妥,因其體現的是民間風情與人情世故,恰恰是朱元璋所喜愛的。
正在他等待之際,管家走來:“趙大人,還請您稍候片刻,我家老爺正在接見重要客人,小的帶您去偏殿休息一下?”
趙思禮答應:“好。”
此刻天色漸晚,趙思禮端正地坐在偏殿太師椅上,久候未見動靜,直至掌燈時分,終難按捺焦急心情,喚來管家詢問:“請問一下,曹國公究竟在接見哪位貴客?”
管家尷尬回道:“在下並不認識,隻是感覺那位客人似乎極為重要。”
趙思禮暗自揣測,能讓李景隆如此重視的人,定是身份顯赫。
究竟是何方神聖呢?
趙思禮心想,不論對方是誰,自己都應儘力結交一番。
隨著夜色愈深,趙思禮越發焦慮,另一邊,占城國使臣還在秦淮河邊設宴邀請自己,若遲到恐遭人非議。
儘管不知其目的為何,但缺席恐怕會影響兩國間的友好關係。
然而令人費解的是,對方作為一國使臣,倘若邀人赴宴,理應尋找更具分量的朝廷人物才對。
身為一名從五品的指揮僉事,且職責僅限於護衛京城治安,無論如何也料想不到他們會找上自己。
正當思緒翻湧之際,正殿之內,李景隆終於步出了殿門。
趙思禮隨之站起,悄然移步至偏殿門口低語:“曹國公竟已先行離席!”
趙思禮瞠目結舌,難以置信。
按照慣例,宴會結束後應由賓客先退場,而主人提前離開的情況,唯有當賓客地位高於主人時才會發生。
然而,在大明朝堂之上,能超越曹國公地位者又能有幾個?
趙思禮滿心好奇地探頭窺視。
不久,他的眼珠幾乎要跳出眼眶。
居然是他!趙思禮用力揉揉眼睛,確認眼前之人正是朱懷,那個名噪一時的商人!
就在不遠處,李景隆滿臉堆笑地對朱懷說:“朱賢弟,切莫忘記這個。”
他提起兩隻精美的禮盒,交到朱懷手中。
朱懷略顯羞赧地迴應:“李兄太過客氣了,我此番前來,您已破費不少,心中實感不安。”
李景隆爽朗大笑:“賢弟肯接受我的禮物,那是給我面子,我高興還來不及,哪有什麼好客氣的?”
朱懷頷首,望向天色,言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辭了。”
“我親自送你!”
話音剛落,趙思禮驚愕地目睹李景隆親自把朱懷送出府門。
趙思禮驚得下巴險些落地,他呆呆望著手中的那一籃鄉土特產,不禁對自己的人生產生了疑問。
究竟發生了何事?
本以為自己琢磨著如何向曹國公進獻禮品,卻未曾想曹國公竟然反過來贈禮他人,而且對象還是個商人!
難道這個時代已經變了樣?
這不可能,難道曹國公素來都是這般平易近人?
對,定是如此!
待李景隆重新返回二進正堂,袁氏再也抑製不住好奇心,急切地詢問起來:“老爺,那人究竟是誰?”
“那珍稀的龍井茶葉,咱們家總共也就那麼二十斤,竟然全送出去了?那不是您最寶貝的東西嗎?以往東莞伯來訪,您都捨不得拿出來款待,怎麼如今一下全送出去了?”
李景隆笑而不語,道:“不論他是誰,他絕對是咱們高攀不起的人物!如今能與他建立聯絡,那是我們的榮幸!”
李景隆突然嚴厲起來,轉身給了身後的管家一記耳光:“你們都給我記住了!今後若是朱賢弟再來,不必通稟!李府任何地方他都能自由進出,明白了嗎?”
管家捂著臉,委屈地答道:“明白了,明白了,老奴明白了。”
“老爺,偏殿裡的趙大人還在候著呢。”
李景隆這時才想起此事,邊說邊揹著手朝偏殿走去。
趙思禮見到李景隆走來,立即起身,畢恭畢敬地鞠躬行禮:“下官乃五軍都督府指揮僉事趙思禮,參見李大都督。”
李景隆淡然點頭:“嗯,有何事?”
他坐下,慢悠悠地吹著茶盞中的熱氣。
趙思禮忙不迭地道:“這是鄙州壽州的一些土特產品,特地帶來讓李大人品嚐。”
李景隆略微掃了一眼,平淡地迴應:“哦,還有别的事嗎?”
趙思禮心中困惑:這……這與之前的態度為何截然不同?
“沒……沒什麼事了,那下官這就告辭了。”
李景隆仍舊隻是點了點頭:“嗯。”
趙思禮小心試探著邁出腳步,卻發現李景隆連身子都沒有動彈,更别提起身相送,隻是繼續專注地吹拂茶杯中的熱氣。
“大都督,下官這就離開了。”
趙思禮特意強調。
李景隆皺了皺眉:“嗯。”
如此差别對待,為何朱懷離去時,李景隆又是親自送行又是贈送禮品。
而輪到自己,不僅帶來了禮物,李景隆甚至連起身相送都懶得做?
趙思禮似有所悟,接著豁然開朗,雙眼瞪得老大。
原來,並非李景隆平時就如此謙遜和藹,而是他真心實意地在討好朱懷!
可這究竟是為何?
為何一位國公竟會如此放下身段去討好一個商人?
嘶!
如此看來,那我趙家豈不是撿到了寶貝?
那朱懷,莫非就是我家的乘龍快婿不成?-c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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