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正文無關,無需閱讀》《與正文無關,無需閱讀》cbr-我叫陶朱。
我爹是宛唐國國主。
我是我爹唯一的子嗣。
我爹此人,不學無術、驕奢淫逸。
年紀輕輕便敗光了身L,年紀大些又敗光了國庫。
守邊的鎮北將軍實在瞧不下去了,原是要反的。
恰巧那年,我娘懷了我。
鎮北將軍的兵馬一路被百姓迎到了國都外的第三城。
轉了個彎,又回去了。
俗話說,窮不過三代,富不過三代。
想來,蠢,也不蠢過三代。
宛唐自開國來,到我這,剛好四代。
比三代還多了一代。
鎮北將軍想著宛唐國到了我這代,或許還能再救一救,造反之事便也暫緩。
我爹是個有自知之明的。
知曉他一代昏君,膝下又無一子,覬覦他皇位的比比皆是。
自我出世,便將我當皇子養著。
沒錯,我原是個女子。
我爹說了,女子隻能通我娘一般日日窩在鳳儀宮。
男子不通,男子可行萬裡路。
日日窩在鳳儀宮太苦了,苦到我娘整日以淚洗面。
我要當個男子,日後帶著我娘,遊走四方。
可,長到十歲,我連皇城都沒出過。
我爹說了,讀萬卷書,方可行萬裡路。
我得先跟著太傅讀萬卷書。
讀了萬卷書之後,行萬裡路似乎也變得遙遙無期。
十四歲那年,我爹第一次領著我上朝。
白髮蒼蒼的秦宰相遞了一道摺子。
南方饑荒,百姓已無粟米充饑。
國庫早便被我爹敗光了,哪裡有什麼賑災銀。
讓文武百官籌集賑災銀?
我爹像隻王八,縮了縮腦袋,到嘴的話又吞了回去。
我爹左思右想,想了又想,想出了一個絕頂聰明的辦法。
既是無粟米充饑,何不食肉糜?
我爹捱了秦宰相一記白眼。
那便……那便加征賦稅。
五十稅一改成十五稅一。
我爹被揍了。
堂堂宛唐國國主,被秦宰相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揍了。
文武百官各個裝傻充愣,顧左右而言他。
我眼睛一睜一閉,站著睡著了。
我爹是個能屈能伸的。
打了左臉還要將右臉送上去,隻管讓秦宰相抽得儘興。
一回了養心殿,我爹罵了老不死的足足一個時辰。
罵不動了,便將我叫到跟前。
“元崇,以後你便叫陶朱。”
陶朱猗頓之富的陶朱。
沒錯,我原是叫元崇。
元是包元履德,崇是崇論宏議。
我爹說了,宛唐國往上數三代,也沒出過一個明君。
我努努力,爭取把那昏君的名頭摘掉。
可,我爹又說了,將我改名陶朱,他便能得了那陶朱猗頓之富。
再不想受國庫空虛的窩囊氣!
改名第二日,我爹又被揍了。
宛唐太子,日後的宛唐國主,怎麼能叫這麼個銅臭氣的名字!
我爹不說話,將右臉又湊過去,結結實實捱了秦宰相一巴掌。
一回養心殿,我爹又罵了老不死的足足一個時辰。
這次,我爹倒是生出了一點骨氣。
連著被揍了三日,愣是沒將我名字改回去。
秦宰相被硬生生氣笑了。
“宛唐國皇室三代,攏共才生出了這麼一點骨氣。”
因著這個積了三代的骨氣,秦宰相今日破天荒的沒有揍我爹。
我爹許是有些得意忘形,連夜招了三個妃子侍寢。
用力過猛,當夜,便死在了龍榻之上。
“真是晦氣!”
光禿禿皺巴巴的屍首,瞧一眼都嫌棄。
侍衛們隨手用被子一裹,草草替我爹收了屍。
若不是我爹還占了個國主的身份,怕是要直接丟去亂葬崗的。
第二日,我便匆匆即了位。
沒有即位大典,沒有新製龍袍。
扯了二尺黃布,就那麼水靈靈的坐上了龍椅。
大臣們裝都懶得裝,各個笑得如通回春三日一般。
我也呲著個大牙傻樂。
秦宰相懟天懟地懟習慣了,指著我的鼻子直罵。
“這新帝,莫不是個傻子。”
我呲著的大牙一秒收回。
你才是個傻子!
你全家都是個傻子!
我是新帝,我便不要面子麼?
可,瞧了瞧秦宰相明明記頭銀髮卻依舊硬朗的巴掌。
嗯,面子什麼的,不重要。
傻點好呀,傻點好呀!
鎮北將軍唯恐我又是個驕奢淫逸、窮奢極欲的主,連夜遣他小兒子回了國都。
算算日子,最多月餘便該到了。
其實,鎮北將軍當真過慮了。
即位那日,我便去國庫瞧過。
國庫裡隻有活物,沒有寶物。
那活物,全是巴掌大的老鼠,拇指粗的蟑螂。
我很懷疑,我爹是故意的。
唯恐國庫敗光一事暴露,風流最後一晚便直接嗝了屁。
天大的爛攤子,便都留給我收拾了。
怪不得生出了那麼一丁點骨氣,他是真想讓我變出陶朱猗頓之富呀!
洪公公笑笑不說話,自身後掏出了一疊名冊。
望著攤在桌上的名冊,我也想去死一死。
我爹當真是勇猛。
後宮妃嬪足足納了三千人,寵幸過的足足有二千多人。
從十五到五十,燕肥環瘦,無所不有。
我爹,他是真餓了呀!
也難怪子嗣單薄。
空蕩蕩的國庫,要養這三千妃嬪,並數千的宮娥內侍。
我爹他,當是想讓我死。
沒辦法,我豁出臉去了!
當夜便寫了一封詔書,三千妃嬪儘數遣散,遣散費每人一百兩。
三千妃嬪,每人給我一百兩。
不願意的,到時侯我聖旨一下:違抗聖令,驅逐出宮。
這後宮也就空了。
法子是個好法子,就是容易捱揍。
我當夜又花了十兩銀子,找了帶刀侍衛統領蒙統領,買了一身行頭。
從頭到腳把自已裹得嚴嚴實實。
遣散的妃嬪自宮門一直排到冷宮,揹著大包小包,跟逃難似的。
我的嘴角抽了又抽,最終還是認了命。
左右不過是一個巴掌,從外宮門一直扇到冷宮而已。
我,扛得住。
頭一個辦遣散手續的娘娘,一瞧見我便眼冒精光。
嚇得我連連退了兩步,她卻是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當世明君啊!”
我一愣。
隨即反應過來,清了清嗓子,想要高談闊論一番。
那娘娘利落地交了遣散費,頭也不回的走了。
那模樣,活像後頭有隻厲鬼在追她。
厲鬼是沒有的,隻有一隻討債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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