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正文無關,無需閱讀》沈欣月懷念道:“我的小字,就叫央央。”央,中心也。紫蘇有些詫異,“您自己取小字嗎?世子不同意怎麼辦?”管他同不同意作甚。不喜歡,他不喊就是。沈欣月腹誹著,忽聽玉翡腳步匆匆走進——“少夫人,薑家好像出事了!”“薑夫人正在前院,主母遣人來喊您過去呢。”興師動眾,恐怕是薑璃的事。沈欣月到前院時,薑夫人正拖著虞氏的手痛哭:“阿錦,那天我就該聽你的,把她關起來,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家丁丫鬟都不敢真的拘著她,才《與正文無關,無需閱讀》cbr-“我活到幾歲?”
他神色認真,沒有一絲雜念。
這一打岔,她被他帶過去了,“二十四,就是兩年後。”
裴雲瑾聽聞,面無傷心之色,點了點頭,“好。”
語氣尋常到,過於反常了。
好什麼?
沈欣月茫然,隨後,換完新衣的裴雲瑾沒有再坐到床榻上,反而轉身去坐到書案前,提筆寫起字來。
看得她更為不解。
他好像缺少了什麼材料,起身去換下的舊衣中取出紅色印泥,然後又坐回去,繼續書寫。
這個人到底是回來乾什麼來了,莫名其妙地去寫字去了?
“你不會在寫遺書吧?”
沈欣月下榻,心中無奈,“前世今生已經改變,你要向樂觀的方向去想,你不會死的。”
她朝他走去,走到他身邊。
低頭看清他寫的內容,心頭一窒,“裴雲瑾!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竟然在寫和離書。
昨夜口口聲聲說,沒有想過和離的人,竟在寫和離書!
裴雲瑾沒有遮掩,已經將和離書草擬好,還簽下了他的名諱。
他的手印都按好了!
唯一空缺的,就是她的名諱和手印,一旦她按了手印,他們就真的和離了。
沈欣月看得生氣,他可真是悶聲不響乾大事啊!
看來,他是真的非常介意她和裴徹的前世。
她鼻子一酸,“想和離,你也該當面跟我直說,我也不是死乞白賴非得賴著你,不會糾纏你的。”
說著,就將大拇指按進紅印泥中。
一滴眼淚掉在紅印泥裡,她此刻就跟倔驢似的,要去和離書上按手印,被他伸手擋住。
紅色的指印,落在了他的手掌心中。
裴雲瑾抬頭,慎重地看著她,隱去了複雜難言的情緒,艱難啟唇——
“不是現在。”
沈欣月氣得好笑,“你還挑上時候了?什麼都要你說的算?”
裴雲瑾眼中閃過落寞,“世事無常,若我哪日不幸殞命,你不該被我困住。”
說著,他垂下眸,風乾了的和離書被他摺疊起來,要交給她。
她沒接,心裡五味雜陳,頗為懷疑,“你不是因為介意我和裴徹?”
聞言,裴雲瑾才瞭解她心中顧慮,起身去擦拭她眼角的淚,“當然不是,從頭到尾,我隻是不想你瞞著我,如今你我再無秘密,我歡喜都來不及。”
不擦不要緊,這一擦,把紅印泥都染到了她眼尾,他立馬收回手,心裡莫名忐忑,怕她照鏡子。
“當真?”沈欣月自己也抬手擦臉,將臉越擦越花,偏自己不知道。
裴雲瑾突然抓住她的手,“好了,乾淨的,不用擦了。”
沈欣月不疑有他,一門心思都放在方才的話題上,“那,那你也不介意,我,我……我不能在貞潔帕上落紅了。”
她聲音越來越輕。
裴雲瑾驀地心臟一抽,隱隱作疼。
怎麼辦,又想幫她擦臉,擦眼淚了,可是手臟,極力剋製住,他的手半懸空中,他壓低聲音,和她一樣輕聲說話,“你落紅了,我知道。”
沈欣月眉頭蹙得更緊,勢必要一次性說清,“不是,我說的,是我的靈魂,不是身體。”
裴雲瑾卻不以為意,僵在半空中的手,去觸碰她的手。
他握著那隻纖細的手,朝自己左肩按去,正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字道——
“靈魂的落紅,在這裡。”
沈欣月看著他,眼睛一眨不眨,理解了他的話,消失的淚意重返。
豆大的淚珠就從眼中滑落。
裴雲瑾終還是沒忍住了,想起來自己不止一隻手,於是用另一隻手去替她拭淚。
嗓音低沉,透著深深的歉疚,“對不起,這幾日,讓你傷心了。”
說起這幾天的冷落,沈欣月的眼淚愈發止不住了,開口都是哭腔,“那你還寫和離書。”
裴雲瑾輕歎,“你要有個保障。”
換作從前,他不覺得自己會死,也不會願意和離。
可真當得知自己命不久矣,即便他一直堅信人定勝天,堅信自己此生能活很久,卻還是不願拿她的下輩子去賭。
碰上她,他總是不敢太過自信。
隻怕出現萬一。
沈欣月吸了吸鼻子,止了眼淚,“你不要想著你會死,有些事情,是不能唸叨的。”
裴雲瑾看著她紅白交加的小臉,忍不住笑了,“嗯,我不會死的。”
“把和離書撕掉。”她命令道。
他不肯,於是將和離書放了起來,“你若撕了,我能再寫。”
裴雲瑾語氣微頓,“萬一真有那一天,我不想你沒有選擇。”
沉重的話,令氣氛凝固。
此時,他又嚴謹地補充,“不過,你若願意守著我,我也攔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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