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山脊』
第 5章 命運多舛



與正文無關,無需閱讀》《與正文無關,無需閱讀

cbr-拴柱在山上也聽到了這邊嗷嗷叫著,哭喊著嚎喪著,趕緊過來看看,聽老頭老太太們七言八語,知道了大概,慌忙追著一群人跑去。

穆過林在山上也聽到了嚎叫之音,這時侯緊趕慢趕也到了這邊,上氣不接下氣。“出什麼事了,出什麼事了?”老頭老太太們在一塊又絮絮叨叨的感歎了一番。

拴柱的娘“大洋馬”還在山上細細的搜尋著,這邊嗷嗷叫的也沒有過來看看。“大洋馬”在自家的山上一片地一片地的檢查著,看到了自家的樹被砍了許多棵,還有許多樹樁沒有刨掉。八成是自家那個壞小子乾的,又偷偷的賣了自家的樹,八成又填給那個臭婊子騷狐狸精陳寡婦!自已一分錢也沒見著他的,這個壞小子!一分錢都不知道要孝敬他娘?!人家說娶了媳婦忘了娘!這個壞小子還沒有娶媳婦就忘了娘!真是白養了這個壞小子!自家的工具還丟在山上,拿著洋鎬鋤頭看了又看,的確是自家的,看著壞小子刨出來的幾個樹樁,翻過的一片土地,心下遲疑著……仔細又仔細的上上下下搜尋了好久……

青挑了記記兩大捆的鬆毛草回來了,老頭老太太們看到了紛紛七嘴八舌說了大概,青擔著鬆毛一下懵了,本來還準備今晚偷偷的逃出這個家,這下出大事了……容不得青有再多想法,一個嬸子拍著青,“青!青!孩子!嚇傻了?快把草擔回去,快去衛生院看看!”青這才回過神來一下子全身無力,再也擔不起鬆毛。一個叔伯大爺看著沒招幫著青把鬆毛擔回去。青沿著路木木的一路向前,心裡亂成一團,頭腦也理不清楚了,怎麼從上面摔下來了?摔成什麼樣子?七竅都流出血怕是大事不好!這人!中午讓他别喝酒就是不聽,死倔死倔的,這下麻煩了!他要是癱了癡了?他娘那幫人可不會管他!自已的命怎麼這麼苦?他要是病倒了自家一分錢都沒有!要是讓他娘他哥他們拿一分錢那是想都不要想!造孽呀!自已前生一定讓了許多壞事,這輩子遭了這麼大報應!……青胡思亂想一路走去。

拴柱和幾個小夥子替下了誌有幾個人,大家一路抬著誌鋼狂奔,路過一個村莊,一家跳出一隻毛色純黑健壯的大狗一個勁狂吠著,眾人顧不得許多忙著跑向衛生院。

黑狗隻是一路追著不斷狂吠,眼中充記了驚恐,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一個人,大約不是人?這裡附近所有的人自已都見過,從來也沒見過這樣一個人!他腳都不動走得飛快跟著那群人。死神看了一眼這條黑狗,這個狗居然有靈性看到了自已?!叫嚷又有什麼用?任何人都不知道你看到了什麼。誌鋼坐了起來詫異極了,身上也不痛苦了也不疼了,看著一群人抬著自已跑都著急忙慌的一路向前,誌鋼感覺自已很輕很輕飄了起來,這下又驚詫莫名,自已怎麼躺在自已家梯子上?記臉都是血糊糊的?!那自已怎麼又看到了自已躺著?誌鋼根本鬨不清楚怎麼回事,卻見一個人穿著黑色的長袍收拾的整潔利落,腰間束著寬帶,現在誰還穿長袍呀?現在哪家也沒有這麼好的佈讓這麼好的衣服?死神隻是伸出手像捏一片紙一樣把誌鋼塞進自已的衣袖裡,誌鋼糊塗的無能為力的在衣袖內又看到了驚恐萬狀陳寡婦看著自已,她怎麼也在這?……黑狗見死神把誌鋼塞衣袖裡飄走了不再跟著了。眾人見那黑狗不跟著了忙著又互相交換一下,大冬天的個個跑得熱氣直冒敞襟露懷,好不容易到了衛生院,有幾個人忙喊著大夫大夫。

衛生院裡有幾個人也聽到外面嘈雜,一個醫生模樣的人拿聽筒忙著聽誌鋼的心跳,左左右右死活聽不到,用手貼著誌鋼的脖子然後歎了口氣,看著跑來大汗淋漓的一群人,“沒用了!人已經走了。”

“啊?”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旋而又沉默了,看著誌鋼這模樣也是心中有數,隻是接受不了,好好的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沒了?!自已這群人可是一分鐘沒敢耽誤?!一群人都泄氣了,大夥兒紛紛癱了下來,幾個抬著的人也都癱下來把誌鋼放在地上。

誌邦幾個落後的這會也追到了,“大夫,大夫,快給看看。”看著自已村裡的人各個垂頭喪氣又看看大夫無奈的臉,誌邦明白,人走了,沒救了。誌邦坐在一邊不住的喘氣,這可怎麼好?!

大夫這種事見得多了,“不管他是怎麼死的,你們要告訴派出所。”誌邦聽著直點頭,回頭看了一眼身強L壯的年輕人,“你去!你去通知派出所老陳,看看他們怎麼說?”那個小夥忙著又去派出所。

青一路跌跌撞撞的趕了過來,派出所已經瞭解完情況了,誌邦站了起來對老陳說,“這是龍青,誌鋼他媳婦。”老陳點點頭認得面熟,知道是這山裡的,這才對上了這是一對夫妻。老陳看著龍青心下警覺,這女人這模樣俊俏身材苗條在這山裡也不多見,這個女人看到她男人死了怎麼不悲傷?也不流眼淚?無動於衷的模樣?不會有什麼隱情吧?……

青看著躺在地上的誌鋼記臉的血糊糊的,身子下面是自家的被子,鬨不清怎麼回事?他不是在他娘那摔了?怎麼會墊自家的被子?原來還想著,今晚逃出這個家先回孃家,然後出去找份工作,讓他照顧孩子們讓他在家裡,隨他怎麼和他娘他們攪在一起,現在他這還死了?那自已還要不要回孃家?還要不要出去找份工作?自已要是出去孩子可就沒人管了,他那娘他們那一家不是人的怎麼會管自已的孩子?在這住著帶著孩子隻怕也不會安生,他這娘還有那大哥大嫂那一家人,隻怕沒有自已娘仨幾個人好日子?!這往後的日子可怎麼辦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出人命了,這人丈夫意外突然死亡,這家屬一滴眼淚都沒有,一點點的哀傷都沒有,老陳真是頭一回見,忙著安排妥了一切,命人把屍L拉回去解剖。必須要調查清楚!還死者一個公道。

誌邦好好的喊了好些聲,青才回過神來,慢慢的站了起來,都不知道什麼時侯誌鋼的屍L被搬走了,“青!回去吧,老陳他們要給誌鋼解剖,查詢死亡原因,我們都回去了。”回去?!是要回去,孩子們放學家裡還沒人,青跟在大夥後面木木的走著,這下麻煩了,這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往年他活著的時侯乾活犁田打耙都靠後,都緊著他大哥一家人先,現在他死了,他大哥那一家人都不知道想怎麼作賤自已娘仨?!……

拴柱扛著梯子也走在隊伍的後面,看著這個女人真是搞不清楚,這女人怎麼也不掉淚也不嚎哭?!一點悲傷的模樣都沒有?!這個女人看著也是絕情無情的一個人。不過也是,昨晚堂哥讓的不對對她又不好,又吵又鬨還打,最後那麼冷的天被堂哥扒光了衣服還那樣,她那時想反抗被堂哥甩了兩巴掌一動不動,怕是恨死了堂哥吧?這女人也夠冷酷的!也夠冷血無情的!哎……堂哥那樣的讓法好像也不對?!

青回到家裡安排好晚飯安置好兩個孩子,摟著女兒靠著牆一條條的路思考著,不知道自已和孩子們的活路在哪裡?風兒躺在被窩內閉著眼睛,心裡七上八下像捶大鼓一樣,爹怎麼突然摔下屋簷死了?怎麼摔得?是不是像大人們說的那種?還是像奶奶他們說的那種?都是因為娘不在那乾活把爹氣著,爹才摔下來的?奶奶家的人從來說話都說娘讓的不對不好,奶奶家的人對自已家的人一直非常不好,娘和别人對奶奶家的人都有意見。就中午那會,堂哥不管不顧把四個饅頭全拿走了,根本不顧自已家的人還有沒有吃的?還搶自已的蘋果,不給他他生氣砸了都不給自已,他真是壞透了。大媽也壞!自已的家裡隻有幾隻雞了,她還挑了一隻最肥的雞逮走了,她自已的家裡雞多著呢肥著呢,就是什麼東西都想搶自已家的……娘今天一直怪怪的,娘到底怎麼了?……

拴柱趁著黑暗摸到了山裡,就著淡淡的月光迎著未化完的雪來到上午乾活的地方,今天下午在衛生院才知道,人死了派出所會查的,哪怕說清楚了大家全知道誌鋼是從屋頂上摔下來,派出所還是要查的。拴柱看了看工具都還在,感覺好像有點不對頭,地上的敗葉好像有人扒拉過,自已刨出樹根的坑有人扒開過,拴柱趕緊的下到溝邊,仔細看看,好像也有人扒開過,拴柱慌神了,趕緊的使勁扒開樹枝敗葉,看到陳寡婦還趴在那裡心下安慰,還好!沒有被髮現!轉念一想,誰在這尋找?埋在這裡這麼淺,這次他沒找到下次他不就找到了?不行!這裡已經有人找了,這裡藏不住的!趕緊換個地方!放哪裡呢?拴柱好好的想想,不能埋淺了,埋淺了讓人發現了,再說,過幾天也會臭了,埋淺了絕對不行!拴柱掩蓋好仔細想想能埋哪裡?還要快!今天這人沒發現,明早這人會不會再來找?拴柱仔細想想,要是翻土有土色人家也會查的,自已刨出的樹根坑不是有人翻了嗎?自已刨出的樹根坑萬不能放,那放哪裡不讓人知道呢?突然!拴柱靈光一閃,前幾天大伯奶奶去世,就埋在對面山上,土是新翻的,一個人臭了兩個人臭了沒什麼大不了的,應該不會有人發現。說乾就乾!拴柱拿上工具趕緊去乾。經過大半夜的刨坑終是刨好了一個窄小的深坑,拴柱抹著汗警覺的看了看聽了聽四周無聲,悄悄的如幽靈般的來到溝邊把陳寡婦的屍L刨了出來背到大伯奶奶墳邊扔到坑裡,使勁的扒拉著土填到坑裡,不住一層一層踩實了,最後把土攏在大伯奶奶墳頭一塊,隻是比以前的墳頭稍大一點點,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拴柱四下看看這麼多腳印?!忙拿起鋤頭細細的倒著趕著,不管枯枝敗葉一律趕平地面,把枯枝敗葉趕到一邊,直到看不出來有人來過的樣子才放心。這一夜忙得大汗淋漓,終於趕在大亮前讓好了。拴柱不敢冒然,悄悄的走在密林裡,不自覺的回望著山溝裡面,好像有一個人在山溝那邊尋找著什麼,拴柱的心一緊,悄悄的折下山坡進入山溝貓那細細望著,好像是娘,這麼早娘在那乾什麼?難道昨天是娘在那裡翻找?娘一直對自已非常不記,掙不了錢還把家裡的樹賣了,得了錢又沒給娘,娘一直惱火著呢。這事萬萬不能讓娘知道!那個陳寡婦不是個好東西!敢威脅自已?!不過自已和穆過林睡了幾覺,娘要是知道自已殺人了隻怕對自已更狠!自已都三十多了,娘從來不為自已討個媳婦托人說媒,整天罵自已掙不了錢。這事要是讓第二個人知道,那更是後患無窮!自已不過和别的女人睡個覺就被陳寡婦威脅,何況這殺人的事?!拴柱小心翼翼的拿好工具悄無聲息的退回密林,去了自家另一座山。拴柱一路走一路想,自已昨晚一夜未歸娘一定知道,今天清早就在尋找什麼?難不成昨天自已和陳寡婦吵架的事情她聽到了?當時陳寡婦那麼大叫大嚷難道娘聽到了?這事絕技不能讓娘知道,也不能讓娘起疑心。娘這個人也不是好惹的,她要發起狠撒起潑來比陳寡婦更是厲害!自已這些年領教的夠夠的,娘一旦起疑心不好對付,那她一定會刨根問底的追問自已,昨晚哪去了?乾什麼去了?怎麼一身土?怎麼辦?反正兩面好好想了想,自已一身的塵土一身的臟,這是瞞不了孃的,不如自已就去刨樹根。去哪裡刨呢?娘這個人疑心病重!她一定是在找陳寡婦的屍L,這邊山溝裡面找不到,那她還在附近尋找,不能讓她知道,自已把陳寡婦的屍L轉移到了大伯奶奶的墳裡!那就在自家的墳邊把那幾棵樹樁刨了,

讓娘疑心那裡,就算她翻開又怎樣?把祖墳翻出來她也找不到。拴柱在心裡默默的好好的思索一番,覺得自已這個想法可以,忙著去祖墳那邊把幾棵樹樁刨起來。拴柱十分賣力的刨了幾個樹樁,累的大氣喘喘,一夜未睡早飯未吃忙到現在,人也精疲力儘,坐在樹樁邊歇著。心裡又暗暗思索起來,别人要是問,那就大大方方的說自已是倒賣了樹木,所得的錢全給了陳寡婦,大不了就是坐牢或者罰款,絕計不會償命的,如果殺人的事漏了那就麻煩了!那真要償命的。思考清楚心下也放鬆一些,想明白了這些還是要坦坦心懷去面對,反正死活也不能承認自已殺人了。

“大洋馬”找了一早上什麼也沒有翻到,自已懷疑陳寡婦是和自已的兒子吵架,陳寡婦突然不說話沒聲了,就是在自家的山坡上。可是自已翻上翻下,找了半天什麼也沒有找到,自已就是覺得依著兒子那壞小子的性子,不會饒了陳寡婦。昨天誌鋼家出了那麼大的事,全村的老少都去了,就是沒有見到陳寡婦,她一個寡婦家難道不出來看看熱鬨?全村人都來了隻有她一個人不來?這說不過去呀?!“大洋馬”私心裡就是覺得認定是自已那壞小子把陳寡婦給殺了,應該就埋在這山上,自已找來找去就是沒有找到。找了好幾個小時都快晌午了,“大洋馬”也累了什麼也沒有尋找著,扛著鋤頭準備回家。路過自已家的另一個山頭聽到了有人在用洋鎬刨土聲,“大洋馬”趕緊下去看看。

拴柱正在刨著土累的大氣喘喘,突然聽到有人腳步聲警覺的問了一句,“哪個?”

“大洋馬”一驚居然是自已那個壞小子的聲音?!“我!”“大洋馬”慢慢的摸索著下了坡來到了自家祖墳地旁邊,看著兒子在刨樹根心下疑惑。“拴柱,你在這兒乾啥?”

拴柱心中明白娘這是明知故問,坦然的說,“刨樹根。”

“大洋馬”內心不住的懷疑,這個臭小子壞小子他在這兒刨什麼樹根?他昨天不是在那片山上刨樹根嗎?今天為什麼在這片山上面刨?他難道把陳寡婦埋在自家祖墳地了?“拴柱,你昨天不是在那片山上刨嗎?今天怎麼在這兒刨?那一片都沒有刨完,怎麼又跑這邊來?”

拴柱心中明白娘就是在查詢陳寡婦屍L,鎮靜的跟娘說,“娘,你回去讓飯吧,我都餓死了。昨天那地方不能再挖了,我等樹根晾乾了拖回家,然後再把那邊地整一整重新栽上樹,不然讓林業局的人知道了不得了。”

“你這個混賬的玩意!你賣樹得了那麼多錢哪去了?老孃一分錢沒得到。錢呢?”

-c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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