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正文無關,無需閱讀》55大人被侍衛拖進朝堂,手腳都銬著鐵鏈,頭髮披散、衣衫襤褸,身上有好幾處已血肉模糊,看來是受了不少罪。我心痛無比,蹲下來檢視他的傷勢。他趴在地上,側頭看到我,一臉震驚,卻說不出話。皇帝下令解開他的鐐銬,我想把他扶起來,卻發現他左腿骨已斷。我恨極了龍椅上的那個人,站直了繼續談判:「真是多謝皇上了。言鎮現在傷成這樣,我得在京城給他找大夫,醫治個十天半月才能出發!」皇帝氣急,再拖幾天,北涼軍可能就要開打《與正文無關,無需閱讀》c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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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愣住。
正想說些什麼,他卻不願意聽了:
「算了,你不用回答。假死而已,我讓徐廉去辦。」
他看了床一眼:「他好了之後,我會安排他去安全的地方。」
我看著牧蒙謝讓的眼睛,裡面並沒有殺意。
他似乎看出我的猜疑,苦笑道:「我牧蒙謝讓不和一個廢人計較。他自然會活得好好的。」
好像就算我算計他千萬遍,他還是會心甘情願被我利用一樣。
他歎了一口氣,抱著我:「康兒在宮裡等你,别在這裡待太久。」
親了親我的額頭,他就這樣離開了。
接下來的日子,牧蒙謝讓沒有再來。
徐廉很快就派人演了一齣戲,假的屍體從醫館抬出去。
沒多久,北涼和盛國都在傳:牧蒙謝讓的王妃雲氏,帶回北涼的奸臣言鎮,因受過重刑,沒能撐過大雪天,死在了北涼的王城。
我換了個隱秘的地方照顧大人,就在成王府。
我們進府時,成王府連打掃的下人都沒有,但是府裡卻乾乾淨淨。
估計是平時就會有人來打掃。
牧蒙謝讓安排了幾個心腹隨從來,看似是為了保密,其實也是為了監視我們。
大人現在這個樣子,别說帶著他跑了,就算是我一個人,也不可能逃得了,不知道牧蒙謝讓在擔心什麼。
從一個隨從口中得知,成王府以前的下人們都在那場動亂中死的死、散的散,活下來的現在都去王宮當差了。
現在成王府隻每月會有下人來打掃一次。
府裡沒有其他人,大人這療養估計得好幾個月,隻好讓牧蒙謝讓的心腹來幫我搭把手。
大人迷迷糊糊躺了一個月,終於醒了。
隻是不怎麼說話,像個木偶一樣,我喂什麼他吃什麼,方便的時候也是我扶著他去的。
又過了半月,他終於可以坐起來了。
我小時候跟著師父學做過輪椅,於是找了工具和材料,自己動手給大人做了個可以手推的輪椅。
這樣,每日在床上喂他吃完早膳,我都能推大人到王府後院曬曬太陽。
大人雖然好起來了,但是眼裡卻沒有了以往的精氣神,不怎麼說話,時常看著一個地方發呆。
也許是身體尚未恢複,也許是心裡有苦。
事已至此,我並不後悔當初求牧蒙謝讓幫我出兵救人的決定,能保住大人性命已是上蒼垂憐。
大人不想說話,我也就不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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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著輪椅到了廚房前的院子,廚子正在做飯。
我心血來潮,問道:「大人想吃燈草糕嗎?」
他點頭。
想到這段時間他每日喝藥太苦了,今日就做個甜點。
進了廚房,和正在做飯的廚子打了個招呼,我開始動手做燈草糕。
大人坐在輪椅上看著我在廚房忙前忙後,時不時和他微笑。
在龍吟村的時候,全家人都很喜歡我做的燈草糕,我每次都會做很多口味給大家解饞。
想到龍吟村,我自然又想起兩個孩子。
初晴還在梅州,我雖然很想去接女兒,也想去宮裡看兒子,但是大人還不能走路,也隻能等他康複再從長計議。
我把做好的燈草糕裝進食盒裡,放在大人腿上,推他回了客房的院子。
院裡有棵梨樹,樹下是一塊可以坐人的大石頭。
在簌城的家裡,我們後院也有棵梨樹,每到春天,梨花會像下雪一樣落下。
推著輪椅到樹下,我坐在石頭上,這幾天雖然沒有下雪,但石頭上還是很冰。
大人打開食盒,拿出一塊燈草糕正準備吃。
樹上的一塊積雪突然掉到他手上,大人頓住,無聲落淚。
我不知應該說什麼,我也很想哭。
若是不被蕭端的人找到,我們現在應該會在龍吟村的家裡,和孩子們一起吃燈草糕。
我默默拿出手絹,遞在他面前。
他抓住我的手,默默唸著:「對不起,是我沒用」。
我蹲下來,給他蓋好腿上的羊絨毯子。
想起他被抓時,我每天的提心吊膽;起想看到他血肉模糊時,我肝膽俱裂。
還好現在都挺過來了,我心裡隻有慶幸,並無責怪。
可是,眼淚也止不住地掉下來。
「不說這些好嗎?隻要我們還活著,就有希望。」
大人抬頭看了看天,閉上眼,神情悵然:
「既不能護著你,反倒讓你必須冒險救我,現在又不得不來北涼,我還配活著嗎?」
我最怕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人若是有了求死之心,那大羅金仙都沒法救回來。
我站起來,俯視他的緊閉的雙眼:
「大人不是說過,要好好活著嗎?」
「現在我們若痛苦不堪,一心求死,那初晴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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