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頌堂』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萬世師表



與正文無關,無需閱讀》[]想到這小冰河期,方繼藩心裡倒是感慨起來,如此極端的天氣,且不說極端天氣所帶來的寒意,隨之而來的還有糧食的減產,都曾是明朝滅亡的誘因之一。此時,似乎是害怕方繼藩畏寒,鄧健便忙提了一個手爐過來,這手爐是銅製,裡頭燒著木炭,鄧健笑嘻嘻地道“這是楊管事今早采買來的碳,近來這碳價暴漲,有價無市呢,少爺您是不知,這一斤碳,現在賣四十多錢了,可即便如此,京師裡的碳,也不是說買就買的到的,楊管事還吩咐了,這碳《與正文無關,無需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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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治皇帝心裡,既有幾分擔憂,又有幾分暢快。

他低頭,看著一個個人名,這上頭,有大功者,後頭都留有了備註,弘治皇帝看的很認真,心裡不禁琢磨,不知修此功勞簿子的人是誰,倒是有模有樣。

他足足看了小半時辰,方才深吸一口氣,抬眸道“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想不到此戰竟是如此的驚心動魄,尤其是方正卿等人,大放異彩,載墨,何故這裡沒有你的功勞?”

朱載墨泰然道“孫臣作為皇孫,天潢貴胄,與他們並肩而戰已是罪過,哪裡有功,孫臣以後再不輕易冒險了。”

聽了這話,弘治皇帝忍不住哈哈大笑“不錯,朕所擔心的,就是這個,怕就怕你學你的父親,想不到你倒還知是非。”

“當時是事情緊急。”朱載墨道“孫臣隻好死馬當活馬醫,奮力一搏、孤注一擲,幸賴皇天保佑。”

弘治皇帝和劉健都露出會心的笑容,心裡暗暗點頭。

是這個道理。

作為大明未來的繼承者,衝鋒陷陣不算本事,這天下,有的是勇士衝鋒陷陣,立下奇功。可天底下,能居中運籌帷幄,決勝千裡,且能明察秋毫的人,隻能有一個,這個人,必須是順應天命的人。

大明不缺功臣良將,缺的,是一個所有人都肯信服,肯為之效力的天子。

若是皇帝昏聵,哪怕再如何勇敢,又有何用?曆史上血淋淋的教訓,實在是不勝枚舉,可隻要是好皇帝,他總能提拔出一批又一批的人才來強大國家。

弘治皇帝最是憂慮的,就是自己的子孫,沒有這樣的人。

他凝視著朱載墨,目中是顯然易見的欣慰,而後又與劉健對視一眼。

劉健笑吟吟的道“陛下,老臣有一個建議。”

弘治皇帝的心情很好,笑道:“劉卿但說無妨。”

劉健道“老臣以為,陛下不妨就讓皇孫來對這些有功之士進行賞賜。”

“這……”

這是考教的意思了。

劉健是希望看看皇孫能否做到公平公正。

當然,這是有風險的。

畢竟皇孫還年少,若是賞賜過重,可宮中既然下了許諾,那也得捏著鼻子認了。

可是……

弘治皇帝卻沒有太多猶豫,他抖擻精神,手撫著案牘,隻沉默了片刻,便道“好,載墨,你來論功行賞。”

朱載墨氣定神閒的道“孫臣遵旨。孫臣以為,此戰居功至偉者,乃是恩師。”

恩師……

眾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方繼藩。

這下子,方繼藩總算是心裡舒坦了一些,這就是,徒弟有良心的重要性。

隻見朱載墨道“正德衛數月能有小成,這和恩師的操練之法,以及放手讓孫臣們去操練分不開,若非如此,正德衛就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因而,要追溯既往,恩師方為頭功。”

劉健在旁微笑,心裡又是暗暗點頭“不錯,不錯,尊師貴道,雖然他的恩師不靠譜,可是這尊師,卻是再緊要不過的事,尊師的人就能忠君,就懂得友愛,也就能有孝心,好孩子,好孩子啊。”

弘治皇帝聽到此處,印堂發紅,心裡亦是欣喜,他繼續看著朱載墨道“如何賞賜呢?”

朱載墨道“恩師已為公卿,位極人臣,又是富可敵國,尋常賞賜,對於恩師而言,不過爾爾,可……又不能不賞,孫臣願與眾師兄弟一道寫下一幅字,可表孫臣等人的孝心。”

這顯然有些别出心裁的感覺,弘治皇帝詫異的看著朱載墨道“什麼字。”

朱載墨似是早就想好,一字一句道“萬世師表!”

此言一出,弘治皇帝頓時心頭一震。

那劉健更是要老血噴出一口來。

萬世師表,方繼藩也配?

朱載墨道:“這是陛下說了,由孫臣來論功行賞的。在兒臣的心裡,恩師……當的起萬世師表四字。”

這話沒毛病啊。

這就好像,絕大多數的孩子看自己的爹,哪怕這爹是個渣,在孩子心目中,這爹也是偉岸的。

當然,也是有例外的,比如朱載墨對自己的爹就有不同的看法。

可對他的恩師,朱載墨卻是佩服的五體投地,這是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弘治皇帝沉默了很久,忍不住想要征詢劉健的意見,於是目光落在劉健的身上。

劉健先咳嗽一聲,才道“陛下,這是學生對自己恩師的敬意,雖是有浮誇之嫌,隻是……”

“準了!”弘治皇帝道“這是載墨的一片心意,沒什麼不可。”

隻要不是官方賜予的萬世師表四字,倒也沒什麼妨礙的。

當然,皇孫的身份是有些敏感。

可就衝著皇孫這份尊師重道之心,再加上這皇孫氣度非凡,不正是方繼藩的教導之功嗎?

朱載墨拜謝。

方繼藩在旁心裡感慨,萬世師表,這是屬於自己應得的榮譽,為了教育這些徒子徒孫,自己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和心血啊,我方繼藩和孔聖人比肩,算的了什麼?反正我方繼藩也不打算謙虛的活著。

此時,朱載墨又道“這次功,當是方正卿,這樣的功勞,可敕為侯爵,其次還有……”

他一個個如數家珍,念出了一個又一個的名字,從侯爵,至伯爵,再至世襲勳職,竟是流利無比。

弘治皇帝不由在心裡想,好傢夥,這一下竟封出了這麼多爵位,這些爵位,將來可都得朝廷供養的啊。

可論他們的功勞,似乎個個都不小。

弘治皇帝似乎對朱載墨還算滿意,他欣賞的看了朱載墨一眼,道“可以,就按這麼交付內閣討論吧,若有結果,報到朕這裡來。”

劉健心裡不免苦笑,他還在為萬世師表這四個字糾結呢。哪怕隻是學生們對於方繼藩的敬重,可一旦這四個字強加在了方繼藩的頭上,天知道以後會惹來什麼爭議來,可他此時也沒有好的托詞反對,便微笑道“臣……遵旨!”

弘治皇帝此刻對於朱載墨,又不禁重新打量起來。

他揹著手,來回踱步,這少年太鎮定了,且許多事自他口裡,都是信手捏來,這隻怕隻有熟知軍務的老臣,方才能有如此清晰的邏輯。

弘治皇帝突然站定,抬眸道“你到朕身前來。”

朱載墨依舊一臉從容,徐步上前。

弘治皇帝眼睛飽含深情的看著朱載墨,道“這些,你是從哪裡學來的?”

朱載墨毫不遲疑的道“恩師給孫臣安排了一個極厲害的教習。”

教習……極厲害

弘治皇帝心裡突的咯噔了一跳。

難道方繼藩還挖掘出了什麼人才?

方繼藩既然敢讓此人來做朱載墨的教習,那麼勢必這個人一定是非凡之人。

弘治皇帝目中滿懷期待,他面帶笑容,看著朱載墨,一字一句道“不知是何方神聖?”

朱載墨道“陛下,此人叫劉老西。”

劉老西……

弘治皇帝和劉健對視,似乎都在對方的眼睛裡沒有找到答案。

連皇帝和內閣首輔學士都沒有印象的人,那麼……這個人……

弘治皇帝便笑吟吟的繼續問道“此人此前,在何處高就?”

朱載墨道“在錦州。”

弘治皇帝頓時啞然,錦州有個叫劉老西的人嗎?

還是沒有印象啊。

弘治皇帝道“此人身居何職?”

朱載墨想了想,才道“他做的最高職位的時候,曾在二十三年前做過伍長。”

伍……伍長……還是二十三年前?

弘治皇帝驚訝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感覺……皇孫是在跟他開玩笑。

曆來朝廷對於皇家嫡長子和嫡長孫的培養,都是極為重視的,皇帝的賢明與否,和教育分不開關係。

正因為如此,所以幾乎所有的繼承人,都會擁有最優良的教育資源。

哪怕是翰林庶吉士,堂堂的狀元、榜眼、探花,大明三年一次科舉,從千軍萬馬之中脫穎而出的佼佼者,也不過在詹事府任一個侍講罷了。

至於其他天下知名的大儒,就更加不勝枚舉了。

可是方繼藩那傢夥……實在是過於兒戲了,居然讓區區一個小小的伍長,還是二十三年的陳年老伍長,成為太子殿下和這麼多皇親國戚子弟們的教習

弘治皇帝心裡甚至嘀咕,這傢夥……得了這麼多學費,不會是統統都貪墨了,隻拿了幾兩銀子,尋了個老軍卒來濫竽充數吧?

當然……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

弘治皇帝覺得事有蹊蹺,他並不是一個一根勁的人,他首要想到的疑問是,一個老軍卒,怎麼能教授這麼多的知識呢難道我大明這麼多文臣武將,不及一個叫劉老西的人

弘治皇帝坐定,凝視著朱載墨,道“隻此一人?”

“軍中事務,隻是一人教授孫臣人等。”

弘治皇帝又皺眉“一個老軍卒,又能教授你們什麼,莫非教授你們怎麼埋鍋造飯,怎麼衛戍城門?”

“陛下聖明,不錯,孫臣得劉教習的傳授,大多是這些。孫臣拜他所賜,受益匪淺!”

弘治皇帝“……”

…………

腰痠背痛,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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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銅製,裡頭燒著木炭,鄧健笑嘻嘻地道“這是楊管事今早采買來的碳,近來這碳價暴漲,有價無市呢,少爺您是不知,這一斤碳,現在賣四十多錢了,可即便如此,京師裡的碳,也不是說買就買的到的,楊管事還吩咐了,這碳,隻準給少爺燒,别讓少爺受了寒。”“四十錢!”方繼藩嚇了一跳“還隻是一斤,他們不如去搶!”可隨即,方繼藩的眼眸猛的閃過一抹神采。木炭的價格居高不下,這是有原因的,一方面是木炭燒製不易,在這個時代,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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