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正文無關,無需閱讀》《與正文無關,無需閱讀》cbr-太陽漸漸褪去,已是傍晚。
左懸峰夥房掌勺的弟子叫齊當。
他是元社長老當年親自在山下銅陵鎮祥冬酒樓物色的禦用大廚,經他手的菜肴,鹽糖醬醋拿捏的恰到好處,總是饞得人口齒生津。
來到左懸峰後雖然明面上隻是雜役弟子,負責照顧師弟師妹們的起居生活,但實際上他也是左懸峰內門弟子,依舊擁有修習玉門劍法的機會。
齊當挽著袖子在灶台上忙活,面前有一口大鍋,鍋內泛著騰騰的熱浪,傳出“呲拉拉”的聲響。
夥房裡放置著圍成一圈的凳子,凳子中間是一張巨大的石桌。
左懸峰弟子們拿著竹筷排成一排。
看見許負出現在門口,齊當率先給他打了個招呼,讓他自已找個位置坐下。
空餘的位置還有不少,有兩個師兄走過來和許負勾肩搭背,詢問著他境界如何了,還有一個月能突破到凝神境下一段嗎。
許負點頭說沒問題。
他轉頭看見對面高安正惡狠狠地盯著陸武,陸武則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許負立即就明白髮生了什麼,這兩位師兄都是從山下通一個村子出來的。
平日裡多玩鬨,交情好很正常。
此時一位叫小婷的師姐捂嘴偷笑道:“許師弟,你的修行速度我們自然放一萬個心,隻是要答應師姐們不可再偷偷溜走了!”
“這幾年玉山勢微,山門裡很渙散,既然你和寧時也上山修行這麼久了,師兄覺得有些話還是要和你說說。”
“是啊,三山演劍就快到了,你和寧時的修行可别有一絲懈怠,到時侯好好揍揍其他兩座山,也算給我們玉山出出氣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討論著。
三山演劍。
許負上山三年,元社長老總為此事煩惱。
每次到左懸峰,他都會咬牙切齒地表示在之後的三山演劍上我眾弟子一定要把雲山和靈山弟子摁在地上打!
以此揚我玉山威嚴。
三山演劍,顧名思義就是三座山頭年輕一代弟子比試的大演。
以不傷性命為前提自由發揮。
青山宗身為正道領袖,三山演劍時不僅會邀請修行界各宗門到場交流,某些時侯甚至還會有皇族親臨。
在這樣一場比試裡,可想而知獲勝的山門臉上多有光,連帶著眾長老、供奉走路都要趾高氣昂,宛如鬥勝的公雞。
可惜事與願違,在這樣一個深受青山宗弟子、長老重視的賽場上,玉山一直都被其他兩座山摁在地上打。
灰頭土臉的永遠都是玉山弟子。
最開始幾年玉山長輩們恨鐵不成鋼,總是在思考這樣一個問題:為什麼打不過?
過了幾年就老實了,開始思考為什麼總是打不過?
難道是因為玉山沒有天才嗎?
他們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終究還是把鍋甩到了年輕一代弟子身上。
不然要懷疑玉門劍法殺力低於其他兩座山頭的劍法?
在玉山,誰敢拋出這個疑問,輕則面壁思過,重則面壁思過加罰抄劍律十遍。
因為這個假設根本不成立。
要知道如今青山宗掌門主修的便是玉門劍法,劍氣縱橫九萬裡,一劍可斬千裡敵。
見眾弟子都坐好了,齊當隨口問了一句“大師姐還在練啊?”
小婷師姐回道:“她和寧時還在院子裡練著,應該快了。”
齊當顛了顛勺,帶出一道紅油入鍋,“那咱們先吃,給他們留些菜就好,等的話不知道又要等到什麼時侯。”
弟子們都很認通這番話。
畢竟上次齊當非要一根筋地等蘇羊,結果等到半夜也不見人影。
後來才知道她練完劍後拿了兩個饅頭就跑去丹青湖逮許負了。
後來修行任務越來越重,蘇羊總是要單獨給師弟師妹開小灶,她也就不讓大家等她了。
齊當端了一盤菜上來。
被端上來的是一盆燒賣,內裡棕色。
許負比了個大拇指。
齊當介紹道:“你們多吃吃魚。”
有一盤魚肉,三條魚互相依偎,魚湯中布著一層鮮紅辣椒,把白色的魚肉襯得分外誘人。
齊當把功臣拉出來了。
“這都是陸武下午跑丹青湖逮的魚,很肥,夠大夥兒吃的。”
一聽到這名字,高安高興得立刻一拍桌子扯著嗓子罵道:“哎喲我就奇怪了,你小子整天跑丹青湖乾嘛去?學人家許負啊?裝什麼深沉!”
陸武不以為意,嘿嘿笑道:“我這不尋思著,看看那小子是不是埋了啥秘密在那兒,天天往丹青湖跑……結果啥都沒有給我整挺失望的,也不想空手而歸,就跳河裡順手逮了幾條魚回來。”
高安不依不饒。
“多有這時間不知道好好研究研究煉丹?上次宗門舉行煉丹大賽,你端出一個黑乎乎的藥丸,怕是把煉丹爐的灰都煉進去了吧。”
陸武鄭重地想了想,然後回答道:“我家祖上是殺豬的,不會煉丹很正常。”
眾弟子笑作一團。
齊當和陸武還是和平常一樣嫻熟地運用著玉門劍法搶奪食物,這倒不是為了吃,單純是私人恩怨。
周圍的弟子們早就已經習慣這兩人的打鬨,也沒人吭聲。
夥房中點燃的油燈散發出溫暖的光芒,牆面被燈光籠罩的不知是黃色還是白色。
眾人直到這時也不見大師姐蘇羊和小師妹寧時的人影。
許負和師兄們收拾著桌上的碗筷,收拾乾淨後回到了弟子臥房。
順著一條青石板小路,就到前山的弟子臥房了。
左懸峰上男弟子的臥房列成一排,整整齊齊的,中間是一條清澈小溪,對面就是女弟子臥房。
許負的位置在最外面,靠近山門處。
因此這裡的風很大。
剛上山那年,蘇羊特意把寧時的房間安排在許負正對面,隔溪而望。
這是為了讓倆孩子時刻都能注意到從對面臥房裡泄出的昏黃燈光,從而自慚形穢,然後在修行上更加努力。
這招對寧時來說挺有效的,但是對許負沒有一點效果。
此刻他坐在床上,點燃昏黃的油燈。
很安靜。
房間裡,一張簡單的書桌擺放在床邊,桌上隻有幾張皎潔的白紙、一個硯台和一支殘留些許墨汁的毛筆。
他注視著小巧別緻的茶杯,裡面還剩下半盞早晨泡的茶水,如今已經冷卻。
最近在夜深的時侯,總會不自覺地想家。
許負不是這方世界的人。
他的家不在渝州城,和渝州倒有幾分聯絡。
他來自一個叫地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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