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最無敵』
第一百一十四章我的一個道姑朋友



與正文無關,無需閱讀》[]夜色下,大船航行於清江上。突然有濃霧從水裡飄起,綿延十幾裡,讓寬闊的江面和兩岸,都籠罩在濃霧之中。當濃霧出現的那一刻,蘆船二層某個單間裡,小芊君小臉微皺,有些不舒服。“大師兄……”她輕喚一聲。原本正在看書的李往矣,也挑了一下眉頭。隨後他收起書籍,青衫一飄,便帶著小芊君來到了船外,懸浮於江面之上。置身船外,從高處俯視,可以看見航行於濃霧中的大船,陷入了一種詭異狀態。整條船隻,一片死寂,好像一切都《與正文無關,無需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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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往矣剛報出謝嘉樹的名字,引來一陣驚呼。

不等大家親近他這位大洲人榜排行第五十的天驕,一道身影迎著風雨走進了驛館。

這是一位長相秀美,氣質嫻雅的妙齡女子。

幾乎整個驛館大堂裡躲雨的人,都一眼認出了這位妙齡女子的身份。

李往矣也認出來了。

因為她當前是整個北止戈洲,聲名最盛的修道女子之一。

東華山,薑近晚!

不僅僅因為她是東華山神主的唯一嫡傳弟子,更因為她在兩日前公佈的新一屆大洲人榜裡,高居第三。

本屆北止戈洲大洲人榜前三:

北境鐵槍門,謝颭。

南境陳家,陳病已。

東境東華山,薑近晚。

北止戈洲其他幾大域如今是何盛況,暫未可知,但是在東境,薑近晚的名字和畫像,卻早已傳遍東境每個角落。

這位女子天驕,是整個東境的驕傲。

於是她一登場,驛館裡便無人稀罕李往矣這個人榜五十名的“謝嘉樹”了。

“是薑仙子到了!”

“薑仙子,快快裡邊請!”

“薑仙子踏雨而來,是要打尖還是住宿?所有花費都包在我身上!”

大堂躲雨的修士,紛紛起身迎接,熱情開口。

連青花宗田小青等幾位少男少女,也舍了可愛的小芊君,迎向了薑仙子。

李往矣和小芊君,也在東滸城大道金榜揭曉後,看過薑近晚的畫像,此時驛館相逢,都很是意外。

李往矣猜測這位東華山嫡傳,是有何要事,冒雨來此。

小芊君則一下想起了師孃下山時的交代,看來大師兄果然與這位薑近晚姐姐有緣啊,這才入東境沒多久,就與她相遇了。

小傢夥仔細打量著人群中的薑近晚,見她身氣質嫻雅,長相秀美,比畫像裡的還要漂亮幾分,心裡很是高興。

這樣的薑姐姐,才配得上她的大師兄。

她很想上去打招呼,但見其身邊圍著一群人,又似有要事,便隻好忍住。

薑近晚身姿窈窕,腰間彆著一把金色長劍,給她嫻靜優雅之外,平添了幾分英氣。

讓人不敢生輕佻褻瀆之心。

她雖踏雨而來,身上卻沒有沾上一滴水珠。

一一迴應驛館眾人的熱情招呼後,她穿過人群,找到了驛館小二。

“小二,我有要事欲找掌櫃,還請將掌櫃請出,這是酬金。”薑近晚拿出一袋大道銅錢,交給小二。

此間驛館,乃是一處民間驛館,而非朝廷的官方驛站,主人是一位中年掌櫃。

能讓東華山嫡傳,以重金相請,顯然這位驛館掌櫃,很不簡單。

這讓田小青等躲雨修士,很是驚訝。

在此之前,他們一直以為這是一間普通的驛館,小二也很普通,雖然修煉過,卻還沒有入境。

聽得薑近晚的話,看到她遞過來的大道銅錢,小二卻跟換了個人似的,表現得很淡定。

沒有立即接過錢袋,而是笑著問道:“主人已於三日前外出,此刻並不在驛館中,不過他臨行前,留下了一些交代。”

“敢問薑仙子,今日登門,所為何來?”

薑近晚眉頭微擰,卻還是回道:“我有一位道姑朋友,修煉過程中,出了一些意外。我想請貴主人鄒先生,替我朋友算上一卦,好找出根源,以為救治。”

驛館小二微笑道:“看來我家主人預感未錯,薑仙子真是來找他卜筮算卦的。”

薑近晚神情變得明朗,道:“這麼說,鄒先生已經算到我要來?那可有留下卦辭以教我,好讓我為朋友解去劫難?”

驛館小二搖頭:“薑仙子誤會了,我家主人是靈性所感,料到了薑仙子將會上門,並未占卜。”

“主人近日命格犯凶,不宜卜算,因此並無卦辭留下。”

“不過,主人給薑仙子留下一個錦囊,可為薑仙子指明方向,但最終能不能讓仙子好友逢凶化吉,則不敢保證。”

“請問仙子,可要這錦囊?”

薑近晚為瞭解救好友,已經嘗試了許多方法,皆未能成功。

後得一仙家耆老指點,若不想麻煩她恩師出手,為此驛館主人,可救她那位朋友。

因此,雖聽得驛館主人離去,有些失望。

但既有錦囊留下,自是不會推卻。

“我要這錦囊。”

驛館小二接過錢袋,從裡面拿了一枚秋收錢,而後從懷裡掏出一個錦囊,遞給薑近晚。

“這個錦囊,隻需一枚錢。”

“謝謝!”

薑近晚收好錢袋,打開錦囊,隻見裡面有一張便箋。

攤開一看,便箋上隻有四個字:大摘星術。

大摘星術?

薑近晚有些不解。

有躲雨修士離得近,看到便箋裡的內容,也很是疑惑。

但是,卻沒有人敢驚擾薑仙子。

李往矣和小芊君,因為一開始便離得遠,倒是看不見便箋裡的內容,隻是看薑近晚面露難色,有些奇怪。

“小二,此箋怎解?”薑近晚詢問。

驛館小二搖頭:“薑仙子蕙質蘭心,不需小人多言,自然能解。”

薑近晚皺眉。

很快她便反應過來,轉身看向大堂眾人,將便箋展開,道:“可有哪位大俠,知曉‘大摘星術’?若懂請告知,薑近晚必有重謝!”

包括青花宗田小青等人在,所有躲雨修士都不知所雲,紛紛搖頭。

李往矣和小芊君,卻是都有些訝然,對視了一眼。

隨後李往矣上前道:“我懂。”

看到他出列,有人驚訝,有人覺得理所當然。

畢竟,他可是寒山書院“謝嘉樹”。

薑近晚卻眉間浮現一絲喜色,問道:“敢問公子高姓大名?”

“不敢,寒山謝嘉樹。”

“原來是謝公子,您真懂得【大摘星術】?”

“是。”

“太好了,我朋友此刻情況緊急,急需公子相救,還請莫要推辭,事後必有重謝。”

“薑仙子客氣了,扶危濟難本就是我輩讀書人義不容辭之事,何況東華山與寒山書院有舊,既然能幫到仙子,我自是不會袖手旁觀。”

“多謝公子!”

薑近晚抱拳致謝。

驛館小二道:“薑仙子,救治你的朋友,應該需要一間靜室吧,請隨我來!”

“多謝!”

隨後薑近晚、李往矣、小芊君,並帶上沉睡的少女仙龍,一起跟隨小二,去往了驛館後院。

其他躲雨修士,知道救人要緊,沒有去湊熱鬨。

把薑近晚、李往矣幾人帶到後院一間幽靜的上房裡,小二便退下了。

李往矣直接詢問:“薑仙子,敢問你朋友此刻在何處?又患了何疾?”

薑近晚秀手一揮,一個白白胖胖的女嬰,出現在床榻上。

小芊君看了大眼瞪圓:“薑姐姐,這就是你的那位朋友?”

這看著比她還小呢。

薑近晚露出一絲苦笑道:“這便是我的那位朋友,名叫雲冕,乃是葫蘆觀的一位道姑,因破境時被外邪入侵,走火入魔,變為了現在的模樣。”

“我找不少醫家大能看過,他們皆言隻有找出她何時被外邪入侵,才有可能救治回來,否則她不但將一直保持這嬰孩狀態,而且不消一個月,就會神魂枯寂,**消融,直至隕滅。”

李往矣點點頭:“我懂了,難怪這驛館主人,會留下‘大摘星術’四字,【大摘星術】不僅能摘天上的星星,更能摘取生靈某一段生命印記,以作閱覽。”

薑近晚也瞬間明白過來了,再次抱拳道:“既是如此,事不宜遲,還請公子立即施展【大摘星術】,探尋雲冕被外邪入侵的根源。”

李往矣應諾,隨即大袖一揮,一道星光閃耀,幽靜雅室裡,立即浮現了一道歲月畫卷。

……

蒙山縣龍溪鎮有出家當道士的傳統。

每年過完二月二龍抬頭,都會有不少人家把自家小孩送去道觀受戒出家。

在龍溪當道士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家裡兒女多的,田地少的,或者是看著機靈的,都會想著送去道觀,當上道士,不僅自己這一口有了,還有可能讓家裡免除賦稅、徭役。

某些年份一年下來,一個村能有十幾個男孩女童穿上道袍。

雲冕是一位小姑娘,也要出家當道士。

她的兄弟姐妹倒是不多,家裡田地也不算少,但是她從小體弱多病,不到兩歲就生了三場大病,鎮上的大夫都說這小丫頭天生元氣不足,很難養活。

雲冕小姑孃的爹孃都很發愁,她的祖母卻不認命,把自己的幺弟叫來了。

老太太的幺弟,也就是小姑孃的六舅公,在州城北邊一個叫葫蘆觀的道觀裡當觀主。

剛一見面,沒等道號青墟的六舅公喝口水,老太太就直接說了冕丫頭是我最疼愛的孫女兒,我把她交給伱,不管用什麼法子,你一定要把她養大成人。

老太太是長姐,自有一股威儀,青墟道長哪怕已經出家當上了觀主,也不好違逆。

看著渾身發紫的小丫頭,青墟道長掐指一算後說姊你放心,這冕丫頭跟我道門有緣,我收下了,不過眼下機緣未到,六年後我來接她。

春耕夏種,秋收冬藏,歲月不停一轉眼六年就過去了。

當年的冕丫頭,長到了八歲。

生誕這天,一位身材高大的青袍老道走進了雲家村,正是履約而來的青墟道長。

雲冕小姑娘早早吃過了祖母煮的長壽麪,她孃親心中不捨,又給多煎了兩個荷包蛋。

昨晚家人已經提前把出家的事跟她說了,小姑娘一看到身著道袍的青墟道長,就明白是怎麼回事,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六舅公。

簡單寒暄後,青墟道長對雲冕說:“時辰已到,拜别親長吧。”

雲冕小姑娘立即跪下,給祖母、雙親都磕了三個響頭,又給兩位兄長鞠了一躬。

拜别之後,走出家門,她就是方外之人了,不知何日才能再見。

“小六子,冕丫頭我就交給你了!”祖母喊起了青墟道長的乳名。

“有道祖庇佑,定當無恙。”青墟道長回道。

然後打了個稽首,帶著小丫頭離去。

祖母、孃親都很不捨,但也隻能送到院門口,目視兩人遠去。

小雲冕忽然轉過身來,招手大喊道:“祖母、孃親,萬萬保重身體,冕兒會回來看你們的!”

……

早春的陽光溫煦清和,萬物生髮。

走出村頭,青墟道長突然停頓下來,看向雲冕小姑娘。

小姑娘揹著一個小包裹,仰頭問道:“六舅公,怎麼了?”

青墟道長問道:“能走嗎?”

小姑娘點了點頭,“能!”

當年立下約定後,青墟道長留下了一門養氣術,這些年祖母一直督促孫女兒練習,每日不停,風雨不輟。

小姑孃的體質雖然依舊很孱弱,身形比同齡人單薄許多,但比起小時候卻要強不少,至少不用擔心長時間趕路,半個月前她還曾跟著祖母,去過十幾裡外的長橋坪趕集。

青墟道長帶著小姑娘繼續上路。

不久兩人來到了龍溪鎮圩,青墟道長買了一些香燭、麻紙,又去另外一個店鋪買了一些硃砂、燈草等物品。

小姑娘跟著看,十分好奇。

出了鎮圩後,兩人一路向北。

小姑娘問道:“六舅公,我們是直接回葫蘆觀嗎?”

青墟道長道:“不是,先去一趟梓水鎮。那裡的小河村最近出了一些怪事,裡正托人找到葫蘆觀,請我過去看看。既然也算順路,那就走一躺。”

“所以您剛才買的那些東西,都是做法事用的?”

“是的。”

雲冕小姑娘眨了眨眼,很是期待。

她昨天晚上聽二兄說過,身為一觀之主的六舅公,有大神通。

……

臨近傍晚的時候,一老一少才來到位於蒙山縣西邊的梓水鎮。

提前得到訊息的小河村裡正,早就在村口候著了。

裡正姓黎,是位白髮佝僂的老人,拄著柺杖,看到青墟道長過來,立即上前迎去,身邊跟著幾個青壯。

“青墟道長,敝村略備了一些酒食,給道長和小道長接風,還請隨老朽入村。小村貧陋,又遭逢劫難,飯菜簡薄勿要嫌棄。”裡正誠懇邀道。

雲冕小姑娘在半途換上了一身小道袍,顯得清秀靈動,老裡正誤以為是正式道童,一併禮遇。

青墟道長道:“老檀越有心了,不過現在時日尚早,還是先看看村裡的狀況吧,等把醃臢物料理之後,再就食不遲。”

裡正一聽不禁心生敬意,暗道不愧是葫蘆觀得道高人,風範純正。

在青墟道長之前,小河村曾請過好幾位方士、僧侶來紓難,結果那些自稱神通廣大的道人、法師道行低劣不說,品行更是不端,未履正事,先索酬勞,果品、餐食更是不能怠慢。

兩廂對比,品德自現。

“道長高德,老朽感佩,請隨我來!”

裡正感懷一聲,領著往村裡走去。

青墟道長道:“老檀越,說說具體的情況吧。”

裡正回了個禮,道:“約莫是半個月前,夜間村中突然傳來嗚咽聲,村人原以為是誰家小兒啼哭,未曾放心上。不成想第二夜,不僅有小兒啼哭聲,還有老叟哀嚎聲、婦人悲泣聲、青壯驚叫聲。”

“再一夜,不僅這些聲音更加淒然惶懼,村裡還丟失了一個稚童,隨後幾夜則是婦人、老叟、青壯相繼失蹤,白間村人四處找尋無果,迄今已經丟失了四個稚童、三個婦人、三個老叟,以及三個青壯。”

“老朽找了幾波方士、法師,未能查出禍源;上報縣衙,縣主大人親自,也未有所獲。所以隻能托人叨嘮道長,煩請道長解敝村之難,小河村上下定將叩首以拜,築祠立碑,永銘大恩!”

說著老裡正順著柺杖就要下拜。

青墟道長把他攙住,道:“老檀越言重了,降妖驅邪乃是我道門弟子份內之事,不足掛齒。”

隨後繼續前行,剛走進村中,青墟道長就眉頭一皺。

雲冕小姑娘也感覺到此村的不尋常。

此時乃是黃昏,夕陽方落,尚有餘暉傾灑大地,但小河村裡卻是一片晦暗幽寂,村裡村外一溪之隔而已,卻恍若兩個天地。

“六舅公……”小姑娘忍不住看向青墟道長。

老裡正也詢問:“道長,您可看出是何種妖邪在作祟?”

青墟道長環看一週,道:“我已有眉目。”

老裡正及幾位青壯聽到這話十分欣喜,躬身請拜道:“請道長誅殺此邪!”

“誅邪不難,隻是眼下尚不到時候。”

“敢問何時?”

“今夜子時。”

老裡正在自家宅院宴請兩位貴客。

葫蘆觀戒律寬鬆,不忌酒食葷腥,青墟道長胃口清減,雲冕小姑娘卻好好吃了一頓。

子夜前一刻,清虛道長、雲冕小姑娘、老裡正,以及數位青壯出現在村中祖祠。

青墟道長一身老舊道袍,手持一柄拂塵,背後一把青鋒法劍,神情肅然。

他把一個巴掌大小的黃銅鈴鐺交給小姑娘,囑咐道:“若是察覺有不乾淨的東西靠近,搖動此鈴。”

“是!”雲冕小姑娘接過鈴鐺,重重點頭。

青墟道長吩咐青壯務必保持祖祠燭火不熄,然後就大步離去,走進了夜色中。

雲冕小姑娘緊握鈴鐺,看著祠外一片漆黑,萬籟俱寂,不禁有幾分緊張。

倏地有陰風起於莫名,席捲村中,繼而傳來嗚嗚泣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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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看書的李往矣,也挑了一下眉頭。隨後他收起書籍,青衫一飄,便帶著小芊君來到了船外,懸浮於江面之上。置身船外,從高處俯視,可以看見航行於濃霧中的大船,陷入了一種詭異狀態。整條船隻,一片死寂,好像一切都已停滯。隻有第二層,某個單間裡,一位美麗的女子,把自己的頭從脖子處搬下來,拿到了窗戶邊。以及另外一個單間裡,一位灰衣青年僧人,正雙手合十,低頭誦經。“大師兄,這濃霧,還有那位姐姐是怎麼回事?”小芊君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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