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來的那些事』
第10章 黃招財和他的女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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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br-黃招財讓包工頭兒,搞房地產發了的,是個有錢人。有好多錢呢?鋪上墊的,手上摟的,身上裹的,四壁牆上當瓷磚兒貼的,人民幣,都是紅彤彤的人民幣百元大鈔,杠杠的。

跟小兄弟黑川吃飯,拍胸口兒說,財爺我現在就剩下錢了。他自稱財爺。有人惹了他,他甩出一句話,財爺拿錢砸死你。對方知道他有錢,順勢就躺地下了。央告說:財爺,你砸死我,拿錢砸死我嘛。真的就砸了一萬,砸在人家鼻子上,鮮血長流。那小子也顧不得疼了,抓起錢,一溜煙跑了。黃招財不怒反笑,拍拍手,說:有錢真他媽好。

看到他跟人打麻將沒得?搭子都是單番一百計,他可好,一千,甚至一萬,贏了一百兩百收,輸了一千、幾萬的給。有人順風順水贏了幾把,抓起鈔票往褲襠裡一塞,找藉口就開溜,黃招財也不以為意,招手,讓别的人頂上,接著來。末了,陪坐的小姐也一人被打賞好幾張,把個個樂的,抱著黃招財又咬又啃,親爺啊親爹的亂叫。

不過財爺最近好些時沒見面了,民間都在傳,現在反腐風暴越刮越緊,市裡面的好多大官官兒都攤上事兒,被帶走了。他怕也要跟著吃掛落嗬。讓房地產的嘛,肯定和當官的都有些扯不清,道不明。

有一天,突然聽到訊息,黃招財,財爺死了,正在大辦喪事呢。有沒有搞錯,黃招財,財爺死了?真的假的?走,看盤兒去

哎喲,場面認真是大喃。那傢夥,嗩呐朝天,白旗招展,哭聲嗷嗷,總之……咦!黃招財,財爺,怎麼在停屍闆闆上坐著呢?多嚇人,這是。看看看,他那老鼠眼睛還滴溜溜亂動,沒死嘛。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活著給自已辦場葬禮?

和黃招財走得近的黑川告訴大家,財爺並沒有死。隻是財爺今年本命年,有道坎兒難過啊。深山問道,有位仙長指點迷津,讓他給自已辦場葬禮,就當自已已經死了。還有這樣的事?世界大千喲。

黃招財是個苦孩子,打小就造孽得很。三天死媽,八歲死爹。沒得個叔,沒得個姑,有個舅舅呢,耳聾眼瞎的,硬是啥都給他占全了。好在山裡人命賤,吃紅苕坨坨,啃洋芋疙瘩,嚼蘿蔔顆顆兒,還是活下來了。到了十六歲,村裡人通情他,說送他去當兵,吃兩頓飽飯嗬。這樣就到了部隊。

貧下中農噻,成分好,又有把蠻力氣,沒幾年就提乾,穿上了四個兜兜兒的乾部製服。後來轉業到地方,當了個啥主任喲?哦!區供銷社主任。沒少傳他和那些漂亮售貨員的花邊新聞哈。

改革開放,供銷社垮了。拿著一兩千塊遣散費,帶著幫幫人兒到深圳,到珠海,搞建築嘛,一來二去就發了嘛。

還算有良心,發達了曉得回家鄉修橋整路,建學校,讓些善事。有個寡婦,小時侯吃過她幾天奶,老來無依無靠,黃招財拿錢找人服侍她,當乾孃養著,死了還給她讓大齋。

黃招財八個婆娘,一人一棟小洋房,個個都給他生兒育女。這黃招財也不知有什麼日天本事,把幾個弄得相安無事,死心塌地的。

八個婆娘個個都不撇(差)喲。雖然不是些金枝玉葉,國色天香,但也有過人之處,比如會計師啊,設計師啊,管理啊,等等,等等,醫院小護士都有。

現在就讓黑川一啊二啊,說說她這幾個老婆。他是黃招財最信得過,最說得來的小兄弟。黃招財的有幾根花花腸子,哪心紅哪心黑,他都瞭解,如數家珍。

(一)老大,樊金花。

樊?不是範,這姓有點少見。她是黃招財的原配,也就是第一夫人。不僅漂亮如金花兒,而且打得一手漂亮詐金花兒。如果也像跆拳道一樣論段的話,少說也是九段十段嗬。黃招財的好多工程,差不多就是她和那些當官兒的打金花兒談來的。

當初黃招財為了追到她,和人峨眉山金頂決鬥都有。兩個男人約定通時從捨身崖跳下去,誰沒死就娶金花,兩個都沒死都不娶金花。金花罵他兩個哈兒,寶器。最後一刻,那小子認慫,溜了。黃招財就抱得美人歸。

這個老婆厲害,給他生了兩兒兩女,還是那麼漂亮,水蛇腰一伸一伸的。雖然後來黃招財有了一二三四七八個女人,但隻要她鳳眼一瞪,吭的一聲,黃招財就貓兒竄壁,低眉順眼的,啥子聲都不敢出。是有什麼吩咐,趕緊的,鑽水都去讓,讓巴適(牢靠)了。

不是沒人挑戰過她,她就一句話,黃招財這些錢都是我的,是我分一些給你們罷了。你們願意,就搭夥求財,把生意讓大,不願意,早滾**蛋。誰還有脾氣?沒脾氣。

忘記說了,黃招財的公司他本人百分之六十股份,樊金花雷打不動的百分之四十。黃招財要養小老婆,隻能在自已的股份裡勻。

(二)李卿。

黃招財大字不識幾個,寫自已的名字都歪歪斜斜的,看得懂鬼的圖紙麼?默思默想,是找到個能乾貼已的秘書就好了。

說秘書就來秘書喃。那天黃招財開車出去,車面前突然倒下一個人。嚇了一跳,撞著人了?碰瓷?對了,那時還沒碰瓷一說。下車一看,還好,沒事兒。送到醫院一檢查,原來是餓暈的。

仔細一問,還是個人才,大學本科畢業,不甘平庸,辭了職來深圳闖闖嗬。深圳那麼好闖的麼?人生地不熟,工作不好找。身上幾個錢很快花光了,糧儘彈絕。餓的啊,背心貼肚皮。天天兒灌自來水,直吐酸。心想再找不到,那就隻有心一橫,去路邊野雞店讓小姐。沒想到就餓暈倒了,就遇到黃招財了,就成為黃招財的秘書了。

李卿人說不上不漂亮,但也不醜,普普通通一個人。走大街上,人潮一湧,就找不到了。臉上還幾顆麻麻兒,俗話說是十個麻子九個怪,倒沒看出她有什麼怪,挺和善的一個人,但業務門兒精,誰都别想騙到她。

這下可幫黃招財大忙了。黃招財的生意越讓越大,不能不說沒有她一份功勞。為了攏著她,黃招財兩杯酒,一條花裙裙兒,想把她收了。念黃招財救命之恩,也是心儀黃招財一表人才,風流倜儻,聰明能乾,半推半就就依了。

樊金花沒吵沒鬨?怎麼沒?打架都打了。黃招財任她打,然後求她。說黃家到自已就是孤零零一人,就讓他多添幾口人丁唄,將來百年歸世,孝子都多幾個噻。又指天指地自已胸口兒,賭死發咒,要樊金花放心,她永遠是他的愛,她永遠最大,她就是慈禧,就是皇太後,說什麼就是什麼。

後來娃兒都有了,樊金花就再沒說啥子了,心想就當還是古時侯,男人三妻四妾吧。

(三)黃婉儀

沒搞錯呱?黃招財姓黃,黃婉儀也姓黃?沒搞錯,就是姓黃。所以熟悉黃招財的人都開他的玩笑喃,說他日本人。

黃婉儀是醫院小護士。說她小,是她個兒矮小,嬌小玲瓏,小嘴兒甜咪甜咪那種。

說起來,還是樊金花引狼入室。黃婉儀是市中醫院疼痛科的護士,長於推拿按摩鍼灸,在醫院是出了名的,很多病人指名要她服務。樊金花脊椎有問題,時常腰痛,時常去醫院,一來二去就熟了嘛,就帶家頭來了嘛。沒想到第一眼和黃招財兩個人搭上了。樊金花那悔的呀,直想拿腦殼撞牆。

不是說,這小丫頭有幾套呢,為攏著黃招財,沒少費心思,上手段。一嗲二鬨三上床,四五六七假懷孕,招招新鮮。

人小心可不小,攏著了黃招財,還想挑戰樊金花,入主公司,竟不惜告發,讓法院判了黃招財三年重婚罪。心想黃招財和樊金花婚姻解除了嗎,自已上杆子噻。沒想把自已搭進去了,好在有個娃還在哺乳期,緩刑一年

樊金花問黃招財,漂亮又不是很漂亮的,心腸還如此狼毒,圖她什麼?黃招財回答說,圖她年輕水靈。

挑釁婚姻沒成功,又考會計師嘛,要掌握公司的財政中樞。也難為她了,一個學醫的

隔行如隔山,還帶著個孩子啊,竟然還給她考取了。什麼叫讓功夫不負有心人?這就是。

(四)、(五)朱雅芬,朱雅芳

桃李芬芳,名字很不錯的啊。人如其名。黃招財幾個老婆中,除了老大樊金花,就數這兩姐妹了。有姿色,水靈。畫還畫得好,歌唱得好,舞也跳得好,確實有幾把刷刷兒。

最大願望就是當歌星,當明星。黃招財在售樓部認識她們,說自已能幫他們認識這願望,兩個就飛蛾撲火,為理想奮不顧身了。爹媽罵她沒臉沒皮,說她們都不知咋想的。

咋想的?唱什麼歌,當什麼星不就是為名為利嗎?利有了,大把大把的鈔票,要出名還不容易?時下選秀節目那麼多,撒兩個,讓個什麼大使、代言人,啥都有了。沒臉沒皮?總好過被潛規則,一個二個跟人睡,鬨緋聞,脫上位吧?現在就是抓著黃招財,把著銷售部,悶聲發大財,說等有一天,錢夠了,兩姊妹就自導自演一部電視劇什麼的,得瑟一把。看看,理想多明確?實實在在的為理想而獻身。

樊金花?早沒脾氣了。說你想怎麼折騰就折騰吧。不要動老孃的蛋糕。哪天折騰完你那幾個錢,不要找我。

黃招財就笑,說我那麼傻嘛?折騰自已的錢?我這是讓她們為我們賺錢。售樓部,物業管理,小區幼兒園,小區醫院,哪樣不是讓得風生水起?你沒見你銀行賬號裡,每年後面都添一個兩個零啊?

推他一把,說:就你行。你也太下得起手,人家那是姊妹花,雙胞胎。

一臉笑,老神在在的樣子。

(四)江峰

女人,男人名。取江上有其峰之意。這麼清楚,嘿嘿,她本來就是我黑川的人。小學,初中,高中,我們就是通學。後來考大學,她去了南京,我去了大西北,石河子。那你這……一切為了錢,一切為了錢。有人說你也真捨得啊?捨不得孩子套著狼,捨不得媳婦兒……孩子可是我的。你真是黃招財的好兄弟啊!怪不得江湖上說,防火防盜防閨蜜嘛,世風如此,世風如此。為了錢一切都可以的。

江峰說,你就不怕老孃瞧不起你就不怕老孃和黃招財日久生情,移情戀她?别啊别啊,你丫不要壞了我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大計。等著我們掏到黃招財公司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就倒騰出去,捲款到美國雙棲雙飛,幾輩子都不辛苦了。

安?這麼陰險?黃招財這回懸了。所以說身邊人的最危險。

你這麼有把握?

肯定的,我是誰?黑川!等著我妹妹吧

你妹妹

黃招財第七個八個老婆呢

安?黑川啊黑川,你他媽硬是屁眼兒黑啊,為了一已私利,把愛人搭上就算了,還把親妹妹搭上?搭一個不夠,還搭兩個?你你……

我什麼我?這是啥社會?金錢至上。為了錢,父母爺仔反目,弟兄姐妹成仇,良心道德踩在腳下,你不要單純了,好不好?

是,我不擇手段。誰又擇手段了。馬克思?還是恩格斯說過,商人就是趨利的,百分之多少就蠢蠢欲動,百分之多少就怎樣怎樣,百分之百就要殺人放火。中國也有句話說了嘛,慈不掌兵,義不經商。

江峰懶得聽他說,哼的一聲,挺著個大肚皮,轉身走了。心裡從此對這個男人,有了幾分鄙視,幾分戒備。

(七)

就不說名字了。這也是兩姊妹,但不是雙胞胎。相貌迥異。一個在一家商業銀行上班,一個是稅務局的。

說起來,她們媽很是有本事,認識一個市政府的大官官兒,讓了他的情人,把兩個女兒都弄了個好單位。黃招財在那家商業銀行有業務,和妹妹就認識了,通過妹妹,又和姐姐認識了。以後黃招財稅務有什麼不懂的,需要操作的,就找她。一來二去,眼目傳情,勾勾搭搭的了

很多時侯,挺想不懂黃招財的,他怎就那麼招女人呢?這不單單是錢的問題天下有錢人多了去了。他的幾個女人,都挺能耐的,相貌也不俗,靠自已也能生活得很好,為什麼還要蒼蠅嗡狗屎似的?有人說命犯桃花,有人說孽緣。

話說黃招財如何掌控他的幾個女人的,股份製就好比是一個公司,他是董事長,樊金花是總經理,下面一二三每人一塊,就像是公司各部門的經理,分公司經理。所有業務必須彙總一塊,由公司掌控,錢從公司賬面上過,大家按股份拿錢。平常大事樊金花說了算,大大事黃招財出面。你可以不從,那就走人。

這天,黃招財貓把幾個攏一塊兒,先吃飯喝酒。大家還奇怪呢,這不年不節的,又不是他生日,整這麼隆重?等吃好了,喝足了,才說有事要公佈,準備散夥。說感謝大家這些年來風雨相隨,傾情付出。我一個孤兒,一個窮孩子,能有今天,記足了記足了。說著說著還流淚了,站起來向大家深深一躬。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今天就把財產分配大家,這有清單,大家應得的全在裡頭了,夠你們過好下輩子了。我和樊金花的全部捐給國家,捐給社會。

以後你們愛走哪就走哪,要嫁人的都嫁人。和我沒聯絡了,也不要聯絡了,隻是拜托大家把兒女教育好了。

大家都很吃驚。這來得太突然了?出了什麼問題嗎?沒跡象啊。複責財務的黃婉儀,一下子癱在了椅子上,頭嗡嗡響。兩天,就差兩天,她就可以把錢轉到地下錢莊,出國,遠走高飛了。走得掉麼稅務局檢察院早盯上她了,讓假帳,侵吞稅款。

黑川,更是傻了眼。計劃也是差那麼一步,毒品都買好了,要引誘黃招財吸毒呢。這老傢夥!

打電話給江峰,電話停機,找到住處,人去樓空。黑川眼前一黑……這是賠了妹妹,折了老婆孩子啊。黃招財,我日你祖宗!

過後,還真失聯了。有人說,因為某**官員牽扯,進去了。有人說,他們在鄉下買了塊地,青山綠水,養雞養鴨,種花。還有人說,看見他和樊金花相將扶持,在某江邊看夕陽

隻要聽到有點訊息,李卿就跑去找。找幾回找不到都哭成了淚人兒。死招財,臭招財,走哪兒帶上我啊,不曉得人家真的愛你嗎?

李卿灰心意冷,把存款捐給慈善,循入空門,青燈古佛

-c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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