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正文無關,無需閱讀》一股青煙自砂壺中嫋嫋升起,鑽出的濃濃藥草香苦澀地我直皺眉頭。大夫眯著眼,為慕容斐取出掌心的簪子,一下子留下一個觸目驚心的血窟窿。縱使上過那麼多次戰場,理應對這些傷口很是熟悉的我,也還是倒吸一口涼氣。慕容斐卻隻是皺了皺眉,一句痛也沒喊。我問那醫師:“他這個嚴重不?多久可好。”大夫歎息一聲,仔細地清理起他的傷口來:“沒傷及根骨,算是幸事,但也不算小傷。”他抬眼看了下我,欲言又止,最後搖了搖頭。我蹙眉:《與正文無關,無需閱讀》cbr-我與慕容斐雙雙來到禦書房前,屋裡陛下仍然在與其他臣子議事,於是我們便隻能在外等待。
我垂頭站著,卻能清晰瞧見屋內的奢華,還有那無處不在的龍涎香。
地上倒映著我和慕容斐的影子,隻要稍微朝他傾斜一下,影子便會挨在一起。
許是我站得東倒西歪,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小聲道:“站得不舒服?”
我搖了搖頭,悄悄指了指腳下:“你看。”
看到我們挨在一起的影子,他似乎低聲笑了笑。
“好像小時候。”
我恍然,扭頭看向他。
先前唉天寧寺的時候,我偷偷跑去山裡尋他,有時候會被師父們發現,抓回去罰抄佛經罰站。
我不老實,總是站得七歪八倒的。
但那個時候他並不在我身邊。
“那時候我見過你。”
我一直以為他是住在山裡的平民小孩,現在看來,他也一直在天寧寺裡。
“為什麼我除了第一次見你外,從未在天寧寺見過你?”我小聲問他。
這件事我疑惑了很久,也是因為他總在山裡,我才自然而然的以為,他是山間居民的小孩。
“因為,”他笑了笑,“我是皇子,不被允許和外人接觸。”
“那你也是偷溜上山的?”
“嗯,”他思索片刻,又說,“這樣也能避開些麻煩。”
一番話說得我心裡有些難受。
避開些麻煩,指的大概是我初次見他時,他被欺負掉進井裡的事情。
他自幼便被人欺負,沒有被人真正當做皇子。
都說母憑子貴,可子不也需要仰仗些母親嗎?
沒人罩著他,皇帝也不記得他,那些悠長的年幼時光裡,我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孑然一身,獨自長大的。
估計就算連皇宮裡的那些奴才也會刁難他。
而因為是皇子,就算在寺廟裡,平日我也是不能輕易見到的。
偏偏在這種時候,享受了皇子的待遇,未免有些諷刺。
他沒有母親,立場不明,若是被有心之人接近利用,的確對皇室來說不算安全。
慕容斐在寺廟的修行都是與我們這些人分隔開的,少有的休息時候,又會被其他不懂事的人欺負。
所以這些時候他都躲在了山裡。
“要是我再早點遇到你就好了……”
我心情低落地小聲嘟囔著。
他沒說話,隻是身子朝我傾斜了一下。
我垂頭看見腳下,他的影子和我貼上了。
我笑了笑。
沒關係,他以後不會再遇到這樣的事情了,他已經遇到我了。
沒多久,陛下便召我們入內了。
禦書房裡是墨硯的香氣,皇帝端坐在上,很是威嚴。
“這倒是朕第一次召英武將軍入宮。”
他面露笑意,抬手摸了摸鬍鬚。
我垂頭,應道:“承蒙陛下厚愛。”
他笑了笑,又看嚮慕容斐:“朕後來也聽說了,你們二人在戰場上配合默契,屢屢取得勝利,這倒是令朕有些意外。”
皇帝隻字不提嶺南水患一事。
我笑著應道:“多虧了七皇子殿下,若不是殿下驍勇善戰,此次邊疆之戰也不會如此順利。”
“也是靠了英武將軍的足智多謀。”慕容斐與我互相誇讚著。
皇帝見我們二人如此和睦,心也算是放了下來。
他並不知曉我與慕容斐私底下有無交集。
我也的確沒想到,他會同時召我們二人入宮。
大抵是想讓我們互相監督,互相牽製,畢竟他隻把慕容斐和洛家當工具。
“的確,打勝仗還是要靠眾將領的團建。”
他認可地點了點頭。
又抬眸看了一眼面色尚有些憔悴的慕容斐:“朕上次責罰你,你可怨朕?”
“兒臣不敢,”慕容斐雙手作揖,“的確是兒臣有些魯莽了,婚約不能兒戲,既已答應,便沒有再隨意退婚的理由,有損皇家顏面。”
皇帝點了點頭。
他就愛聽這些阿諛奉承的話,我撚了撚手指,心裡很是鄙夷,面上卻依舊恭敬。
“聽說,英武將軍開的那個彩裳閣很會製衣裳?”
皇帝又將目光轉向我,依舊遲遲不說嶺南水患一事。
“不過是小作坊罷了,做些百姓愛穿的衣裳。”
“我見麗嬪穿的那件就很是好看。”
我眼珠子一轉,這才反應過來:“娘娘喜歡就好。”
“是,”他笑著點點頭,“能夠把生意做進宮裡,你倒是聰慧,看來除了領兵打仗,像這種梳理錢財的事情你也很是擅長。”
我算是明白了,他在拐著彎的誇我,想要藉此來哄我接下嶺南水患一事。
估計是以為我一介女流,會畏懼接受這些朝堂大事。
尤其還是所有官員都避之不及的嶺南水患一事。
“而且我聽麗嬪說,你那彩裳閣很受百姓歡迎,想必你也應當很明白百姓心中所想,心中所願。”
果然,開始套話了。
“略知一二罷了,若為人做衣裳,瞭解人之需求,意向與願望,都是很重要的,”我頓了一下,又補充,“但其他私事,倒是不必再多過問,與衣裳無關,與我也無關。”
他似乎很滿意,連連點頭:“識大體,看來,宋將軍當真是損失了一個良婦啊!”
感歎完之後,他低頭看了下案台。
皇帝翻了翻自己手裡的奏章,長歎一聲:“想必你們二位也知道了嶺南水患的事情。”
我心中一喜,面上不顯,平靜道:“是,聽父親與兄長們提起過。”
“哦?”皇帝來了興致,一手撐在台上,“你父親他們是如何說此事的?”
我絲毫不露怯,微抬下巴,目光不卑不亢:“嶺南堤壩破損,需要能人巧匠前去領工修繕,南方還會有降雨,若是在雨季來臨前修繕好,建一個更高的堤壩,能減少損失。”
“僅是如此?”
“還有因水患而流離失所的民眾,需要官兵前去救援安撫,災區的民眾吃不飽穿不暖,聽說已經隱隱有了反叛的心。”
聞言,皇帝長歎一口氣,放下手中奏章,雙手搭在案台上。
“的確是如此,”他眼底的疲憊不再偽裝,全都展現出來,“既然你都知曉,你以為,朕想要你們去治理水災,是為難你們嗎?”c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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