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正文無關,無需閱讀》又經過了幾日的跋涉,援軍總算抵達邊疆。隻比預計時間晚了一天。我跟著慕容斐身邊,隨他一同來到侯爺軍帳前。還沒掀開簾子,裡邊兒倒是走出一人來。“七皇子殿下。”“宋將軍。”我愣神,稍抬頭,瞧見宋時淵那雙戰靴。“將軍什麼時候到的?”慕容斐負手而立,語氣淡然。“與殿下走散後,便快馬加鞭趕來了,三日前剛到。”“哦?”慕容斐笑了一聲,“那確實是一路暢通。”他一語雙關,惹得宋時淵一時無言。宋時淵隻得作揖行禮:“也《與正文無關,無需閱讀》cbr-我皺起眉頭往後一退,被他吼得腦袋發昏,抬手揉了揉太陽穴,餘光中瞥見不遠處趕來的眾人。
心道來得正好。
“小姐!”春雨匆匆忙忙朝我跑來,全然無視一旁渾身濕透了的江紅玉。
方才還在閣樓上賞月的賓客也都聚集在聽心湖邊,側耳議論起來。
我扶住春雨的手,手狠狠擰了把大腿,疼得眼圈發紅地看向宋時淵。
“你既已不信我,那還需我解釋什麼?”
宋時淵的怒火被趕來的賓客眾人澆滅了大半。
他發懵地扭過頭去,一眼瞧見方才在堂上同他攀談的尚書和侍郎,二人此刻正幸災樂禍地看著他。
許是知道家醜之羞,宋時淵轉頭看向我,警告般咬牙切齒地壓低了嗓音道:“趕快和紅玉道歉,這事我就不和你多計較了。”
他不知道賓客們瞧見了多少,想要裝做是後院婦人小打小鬨的一場意外。
而就在此時,吏部尚書董誌忽然走上前來,勸和道:“宋將軍,您莫要責怪賢和夫人!”
我滿懷希望地含淚注視著他,心裡已在暗暗發笑。
董誌為人剛正不阿,早年在嶺南供職,將一片荒蕪之地治理得政通人和,後入京城一路提拔,成了吏部尚書。
前世一直到大戰最後,他也是守在皇帝身邊的忠臣一個。
我瞧著他似正道之光般緩緩走來,又蹙眉撇了眼狼狽的江氏。
“將軍,方才我與諸位在望月樓上飲茶賞景,正耽於清風霽月之時,聽得台下喧鬨,”他抬眼掃過我的面龐,“正巧瞧見宋夫人與江氏在聽心湖旁。”
江紅玉似有所感,忙爬起身來,有些慌亂地朝著宋時淵走去,攀住他的手臂,整個人蜷縮在他身後。
董誌為人正直,眼裡不容沙子。
前世董家小姐與禦史家小公子有門娃娃親,兩家向來交好,公子小姐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很是般配。
眼瞅著董小姐及笄,禦史府也派人前來提親,兩家相談甚歡,一拍即合,定在來年開春便成親。
誰知半道冒出了個江紅玉,因其受宋將軍寵愛,雖平妻之位風頭卻壓過我這個正妻,一時成了風雲人物。
剛開始,王城小姐都嫌棄她不知尊卑廉恥,可隨著她不斷鼓吹真愛和自由,越來越多未諳世事的公子小姐開始追捧起她來。
那董小姐便是其中之一。
董小姐信了她口中的父母媒妁之言皆是禍患,擔心成了親之後便要被囚於後院,整日哀愁,於是便在大婚前十日悔婚出逃。
禦史家的小公子也為此得了相思病,憂愁萬分,吟些酸詩,飄飄然不知所念。
我堂兄先前說,這人一旦受了刺激,便會做些怪事。
本生得聰慧的小公子日日在城中遊蕩飲酒,也算是為伊消得人憔悴了。
董府也就為此得罪了禦史大人。
江紅玉還將此戰績日日掛在嘴邊,宣揚自己多有本領。
後來還是我花了不少銀錢去給兩家賠禮道歉,又約莫過了一個月,董小姐後悔出逃了,自己回去認了錯,此事才算作罷。
想來不論前世今生,董誌都是最瞧不起江紅玉的,就連一句江夫人都不願多叫。
“宋夫人一直同江氏一丈距離,二人也一直未曾靠近湖岸。”董誌一五一十地說著,“我們都瞧見,是這江氏自己腳滑跌進去的,宋夫人未曾動手!”
他此言一出,四下裡皆是附和之聲。
“方才在那台上我可是瞧得清清楚楚啊!”
“是啊!分明就是她自己掉下去的!關宋夫人什麼事?”
替我鳴冤的人越來越多。
眼看眾人情緒漸起,我也趕忙眨了下眼睛,將方才含在眼眶中的淚水擠落。
“我當真不知道……”我故作難過地低下頭,聲音微弱又恰巧讓眾人得以聽清,“是有人同我說時淵在這裡等我我才來的,若是知道江小姐也在此,那我斷然不會攪了你們二人的興致……”
一句話把江紅玉和宋時淵都點了個遍,賓客看向宋時淵的眼神驟然複雜起來。
宋時淵面色越來越沉,垂在身側的手早就攥緊了拳。
又羞又惱,一時不知言何。
“況且,”我抬手拭去眼角的淚水,“若是知道妹妹懷了身孕,我定早早叫人將她送回房,湖邊天黑水深的,寒氣若是入體,對母子都不好,又怎會刻意想要害她呢?”
我半垂眼眸,豎起耳朵,聽見四下一片嘩然。
“什麼?江氏懷了身孕?”
“我就說,怎麼宋將軍一回來就要娶親,原來是有了這般隱情!”
“是了!無媒苟合還懷了身孕,我是賢和夫人都得氣死!”
“天呐,宋夫人真是大度了!那江氏可真是處心積慮啊!”
我抬眼一掃,瞧見宋時淵和江紅玉面上的血色消失殆儘。
還真是頭一回覺得他們二人如此般配。
心高氣傲的江紅玉哪能受得了這般羞辱,她一跺腳,提著裙襬便氣呼呼地轉身離開了。
宋時淵剛想追上去,轉頭又壓著不滿語重心長對我道:“傾書,你莫要胡說八道。”
我一臉茫然地看著他,似乎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
賓客也看不下去了,一個個爭先恐後替我說話。
“您就别責怪夫人了!”
“是啊,那江氏才是該好好管教吧!”
宋時淵臉色瞬間變得難看無比,不得不強扯著笑,替他心上人辯解:“許是紅玉弄錯了,誤以為是傾書推了她,紅玉並非小肚雞腸,尖酸刻薄之人,誤會一場,讓諸位見笑了!”
說完,他也沒臉待在這個地方,逃也似的趕忙沿著方才江紅玉離開的方向追去。
我緩緩抬頭,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牆邊。
對江紅玉,板上釘釘的事實他都能在心裡為她開脫,而對我,虛無縹緲的謊言都能讓他給我定罪。
真是可笑。
虎頭蛇尾的大婚過後,江紅玉在京城瞬間聲名俱下,茶館中愛編些逸聞軼事的說書先生也含沙射影地在故事裡指責她不知檢點。
而沒過多日,器品閣給我來信了。-c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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