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正文無關,無需閱讀》慕容斐看了我兩眼,隨即搖了搖頭。“他的目的,是你。”我有些詫異,不可思議地看向他:“你怎麼判斷的?”他思索片刻,淺笑,吐出兩字:“直覺。”我一時無言,沉默地掐了掐他手掌,他痛得擰了擰眉。“逗你的,”他立馬解釋起來,“我今日戴了新的面具,況且也和先前做閣主時候的裝扮不太一樣,應當是不容易認出的。”頓了一下,他又眼含笑意地看著我:“你是第一個見到這個面具的人。”我挑眉看他,眼波平平地移開。有時候覺得,《與正文無關,無需閱讀》cbr-“這件事十有八、九又與那江紅玉有關,”我摁了摁脖頸,“她恨我恨到了極點,想方設法想要報複我。這是我與江紅玉的恩怨,我與宋府的恩怨,不應當與你有乾係的。”
我的語氣越來越冷,痛楚也從心中也蔓延開。
“這不是你該管的。”
慕容斐面色沉了沉,一旁的千竹也皺起眉頭,估計在腹誹我如何不知好歹。
我不想他因我而遭受更多苦難。
江紅玉方才已經瞧見了,知道是慕容斐救了我。
我甚至不知道,她是否會查出慕容斐就是器品閣閣主。
為此,我必須早做打算,得把慕容斐推開些才好,離我稍遠一點,也不容易被我牽連。
我斂去了神情,木然地看著他,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著違心的話。
“我的生與死,其實與你無關的,倘若我真的死在火海裡了,那也是我技不如人,鬥不過她,我死就死了……”
“洛小姐,您怎麼能這樣說!我們殿下都……”
千竹率先聽不下去了,上前一步開口打斷我。
慕容斐抬手將他攔了下來,目光沉沉地看著我。
那雙眼睛黑得透亮,縱使傷痕累累,他也縱使身姿挺拔,猶如鬆柏:“倘若我死在火海裡了,那也是我心甘情願。”
可是我不願讓鬆柏倒下。
“但是你不能死啊……”
你還要領兵去救我的父親和兄長,還要阻止昌黎王他們的謀反,還有大齊的百姓。
我想起慘死在我面前的春雨,想起表舅,想起董成玉……
“你是皇子,你是天縱奇才,兵刃所指,所向披靡,我這一世就是為了保你的命,保我爹爹和兄長的命的……”
倘若他死了,那我真是白活了。
“我知道了。”他抬手想要拍拍我的肩,懸在半空許久,遲遲沒有落下。
我餘光中又看見他那燙紅了的手,回想起在火場中他數次奮不顧身,再怎麼故作冷淡嚴肅的面色也撐不住了,眼眶一熱,憂心和自責很快裂開了個口子,沒多久便將我淹沒了。
拉過他的衣袖,不由分說地掀開一看,露出他手臂上新舊交錯的傷痕,灼傷的皮肉腫、脹發紅。
我壓著顫抖的聲音頭也沒抬的問:“疼嗎?”
他搖搖頭,任由我拉著:“能忍受,你别哭。”
我咬了下唇,眉頭打了個死結,狠狠瞪他一眼:“誰說我哭了?”
慕容斐面上瞬間露出愕然,很快,便透著幾分慌亂。
慌什麼?
我不解極了,但很快,面上的濕、潤就給了我答案。
行,又沒忍住。
我歎息一聲,緊繃的肩胛也都鬆懈下來,小心翼翼地檢查著他身上的傷。
“真的不疼嗎?”我輕輕碰了碰他的傷口,聽他倒吸一口涼氣,心裡愧疚之餘,又生出幾分責怪,“嘖嘖,還裝不疼,你這傢夥,口是心非。”
“你不也口是心非嗎?”
他忽的口齒伶俐起來,一下子把我給噎住了。
算了,看在他傷痕累累的份上,我就不和他計較了。
我很是無奈:“你這樣,我實在是無以為報了。”
“欠了你那麼多次恩情,你是不是打算攢著之後以此要挾我,要我給你當牛做馬。”
我故意這樣抱怨著,但卻很小心地給他簡單處理著傷口。
衣裳粘著傷口,我每扯開一下,都很是小心翼翼,他倒是能忍,半聲不吭。
“你怎會以為我是為了讓你報恩?”他語氣帶笑,聽得我眉頭一皺。
這種時候還笑,有什麼好笑的?
我撇了撇嘴,發顫的手輕輕給他扯開布料:“知恩圖報是我洛府的修養。”
“好,”他點點頭,“我本以為你是個榆木腦袋,現在看來,是個知恩圖報的榆木腦袋——嘶!”
他話說得我心裡一驚,手下動作一大,不小心將那粘著傷口的衣裳整塊扯開,撕扯著他的皮肉,叫他皺眉吸氣。
“你當真以為我做這些隻是為了讓你報恩?”
我的手顫得更厲害了,這下半個字蹦不出來,心裡隱隱對他接下來要說的有了預料。
“洛小姐聰慧過人,唯獨在情愛一事上很是遲鈍……”
“啊,我想起來了!”我忙摁住他的手,衝他一笑,“我還在給器品閣賺錢呢,我死了你就沒錢賺了,抱歉抱歉,忘了這件事了,你放心我肯定不會……”
“洛傾書,”他鄭重開口叫了我的全名,這還是頭一遭,一下就讓我閉了嘴,“天寧寺,每月十五我都會去,是因為我和人有約。”
我怔然,似乎有些什麼久遠的東西在我身體裡跳動起來,一下又一下,侵擾著我的身心。
“天寧寺,十五日,令牌,分别,約定。”
他一個詞一個詞的往外蹦,我腦中的畫面卻越來越清晰。
“我出不去。”男孩分明掉著淚,可語氣卻冰涼涼的。
我那時即將離開,可是他卻忽然開口了。
我歪了歪腦袋,不解地看著他。
“不能去找你。”他兩手絞在一起,捏著手指。
我皺了眉,又說:“你隻要拿著這個東西,沒人會攔你的。”
不遠處,二哥的呼喚聲迫使得我轉過頭去,又走出幾步。
我該走了。
他搖了搖頭:“以後每月十五日,我都在這裡。”
他朝下指了指。
我點點頭,隨即大步朝著大哥跑去。
當時走得實在太過匆忙,便將這個約定忘記了,隻記得我讓他來找我的事了。
我張了張嘴,心裡那個疏離的傢夥逐漸和麪前的人重合:“我一直在府裡等你,我以為你生氣了。”
慕容斐搖了搖頭,他背對著月光,雙眸前所未有的亮著:“我不會怨你一絲一毫,如若沒有你,我不會想從天寧寺出來。隻是身居此位,許多事無法任由本心,等到真有幾分自由時,你也已經嫁做人婦。”
我沉默無言,不知道此時自己的面色到底是怎麼樣的,隻覺得心早就跳成了雜亂無章的樂譜。
我與他之間那層模糊的窗戶紙,我想轉頭避開不去看,可他卻抬手生生撕開,不留一點遮攔。
“你早已在我心上許久。”-c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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