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正文無關,無需閱讀》我心不在焉地轉動著茶杯。李嬤嬤的兒子在城東鐵匠鋪中打鐵,今年年初不小心傷了手,手斷了,殘廢了,她為此憂愁了好長一段時間。當初我瞧出她的不對勁來,知曉緣由後,便替她兒子找了個差事。為此,李嬤嬤一直銘記在心。“夫人三年間一直操勞府中大小,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這江小姐不論如何,也不該對夫人下此毒手啊!將軍您萬不可任由夫人被欺負啊!”李嬤嬤叩首替我鳴冤。我停了手裡的動作,有些詫異地看著她,沒想到她竟會《與正文無關,無需閱讀》cbr-早晨剛告訴父親我要隨慕容斐去昌黎王軍中的時候,他們都是不同意的。
“我就你一個妹妹啊!不行,說什麼都不行!”
洛時景總是那樣,語氣堅決又情緒濃濃。
“三哥,我既已到這裡,就是帶了上陣的決心,我還有些事情,需要去探清。”
洛時翰反駁道:“我們洛家不是沒人了,怎麼可以讓你去?大哥替你去!”
“不行!”我連忙出聲反駁,“我是以侍衛的名義跟過去的,那邊除了宋時淵外,也沒什麼人認得我,更方便行事。”
幾位兄長嘰嘰喳喳,話語翻來覆去,無非是擔心我的安危。
“諸位,”最後還是慕容斐開口,“讓她隨我去吧。”
眾人閉了嘴,很是詫異地看嚮慕容斐。
風掀開簾帳,捲入些許沙塵。
“隻要我手下還有人在,她就不會有事。”
今日太陽很毒,等到我們抵達前軍的時候,早已汗流浹背,個個都面色紅熱了。
來接慕容斐的是何錦副將。
“七皇子殿下。”他拱手作揖,很快便將軍隊安頓了下來。
沒了先前的參將身份,我被分到和千竹以及幾個士兵住在一塊。
慕容斐抬手輕點了一下我,並沒有看我:“她和我一處。”
何錦皺眉剛要問。
“是我府裡帶來的侍衛。”
我緊跟在慕容斐身邊,餘光打量著周圍。
這裡有五萬遼東精兵。
遼東遊牧民較多,善騎射,因此個個都拈箭搭弓。
進了軍帳,我才稍能卸下防備。
軍帳寬敞,畢竟招待的是慕容斐。
一進屋,我們便褪去了外甲。
我看著他走到桌邊,分外有興致地斟著茶。
桌案上懸著一獸首,我摸了摸那鹿絨,乾硬刺手。
“你讓我與你住一處,不怕他們到時候把我和你關一塊,誰都出不去嗎?”
我撩袍坐下,嘬了一口茶。
他睬了我一眼,扯了扯自己有些皺巴的衣袖:“你有辦法不是嗎?”
我笑了笑沒說話。
的確,他們不會讓慕容斐身邊的活人在外遊蕩,但死人呢?
才歇息沒多久,朱奐便命人來喚慕容斐了。
幾位將軍站在帳中時,氛圍很是微妙。
“臣等見過七皇子殿下。”宋時淵躬身行禮。
他身旁站著的那個女人,很是紮眼。
白孚陽和我站在後邊,小聲在我耳邊說道:“誒,那是你前夫的情人嗎?”
我白了他一眼,做口型要他閉了嘴。
“妾身見過殿下。”
江紅玉不愛那些繁文縟節,雖行禮也很是敷衍,可在上位者面前,她心裡還是有數的。
不過,宋時淵竟然會帶她來,這倒是讓我有些意外。
江紅玉抬起下巴,輕蔑地掃過慕容斐身後的將領,隨即無聲冷笑。
“她什麼意思啊我去?”白孚陽拳頭捏得哢嗒作響。
我面無表情:“她就愛這樣,不必理會。”
我抬眼掃過對面幾人,朱奐那雙精明的細長眼睛彎了起來,視線從未離開過慕容斐。
軍中幾位將領對慕容斐都是恭敬,因此話語中多少帶點討好的讚許。
唯獨昌黎王,作為一個封地領主,本不必故作謙卑的與那些將領同流合汙,可他卻不吝讚美。
“上次見你便想說了,”他拍了拍慕容斐的肩,似乎很親昵,“沉穩不少。”
慕容斐垂眸:“畢竟也過了三年。”
生日宴上慕容斐和昌黎王的相見,是近三年來的唯一一次。
此前慕容斐時常奉旨帶兵平山賊除奸佞,與他錯過許多次相見。
如果說少年時候一戰成名是初露鋒芒,那麼這幾年他替皇帝處理中原內亂,更是逐漸站穩腳跟,成長成了一隅蒼木。
“陸大都督今日得了你的援兵,現下已取勝,他正在往軍營趕。”朱奐笑得分外和藹。
我盯著他那張面,想要從他那張假面上看出一點破綻來。
我目光一移,恰巧對上了一雙褐色的眼睛。
那將蔚我並不認得,在朝中也沒見過,長得眉清目秀,一雙眼睛很是透徹。
不像是一個武將,倒像是個書生。
隻是他現下正直勾勾地看著我,在我錯愕時,他甚至還勾唇一笑。
什麼人啊?
我收了視線,擰眉細想。
興許是朱奐從遼東封地帶來的人。
就算我收回了視線,我也能感覺到對面那人不時落在我身上的目光。
忽然,我身前落下一道影,我抬頭,看見慕容斐不動聲色地往我這邊一挪,恰巧擋住了那人的視線。
我這才鬆了口氣。
奇怪?
難道我暴露了?
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鬍子,假鬍子還粘在臉上,厚重得像個面罩,遮住了我的下半張臉。
就連宋時淵和江紅玉這兩個恨我至極的人都看不出,他一個初次見面的將蔚是怎麼看出的?
我想不明白。
“那諸位先回去吧,我再和殿下商討一下南下細節。”
果然,我看了一眼朱奐。
他們要南下在黍州設局。
出了帳篷,白孚陽又抬手搭上我的肩。
他特别愛和我勾肩搭背,要是被慕容斐看見了,都會訓斥他一下。
說是訓斥,其實也就是面無表情的說他不注意軍律。
語氣倒也平平,隻是每回都會把白孚陽嚇個半死。
“他平常在軍中不都這樣說話嗎?”
“不一樣不一樣,”白孚陽把頭搖成撥浪鼓,“絕對不同!”
我不解,但也問不出個所以然。
“走走走,聽說這邊的糧餉可不錯了,都是他們遼東的特色飯菜!”
白孚陽總是好心態,明明也知道昌黎王和宋時淵私通敵國,倒也還能一副隨性模樣。
大概這就是心大吧。
端著碗領了吃食之後,我盤腿坐在一邊慢條斯理地吃著。
白孚陽看我吃一口愣半天,便拍了拍我:“你吃那麼慢,待會休息時間就少了。”
邊說著,邊狼吞虎嚥地吃著。
“你知道,那個在昌黎王後邊的將蔚是誰嗎?”
白孚陽吃得鼓著腮幫子鼓鼓,抬起頭來,皺眉細細思索。
“就是那個皮膚白白的,看起來有些瘦弱的。”
“哦哦他啊,”他摸了摸下巴,“不認得,從沒見過。”
“哦……”
我低下頭,慢慢扒拉著飯碗。-c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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