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正文無關,無需閱讀》慕容斐受的傷倒也不算很嚴重,沒有傷及筋骨,大多都是皮肉傷。若不是為了護著我,他可能也不會受那麼多傷。我和他一前一後地朝著西北方向走去,中間不敢停歇半分。繞著崖壁爬坡入了一片密、林,林中黑黢黢的,我一抬頭,就看不見慕容斐了。“來。”一雙手忽然拽住了我的衣袖。我任憑他拉著,跟著在暗林中我都看不清的人。我與他一同走了許久,林子稍稍稀疏了些,天光也逐漸泄露進來。我聽見涓涓流水聲,與他一同從灌木叢中鑽出來時《與正文無關,無需閱讀》cbr-他開口的那一瞬間,我瞬間回想起那些在洞穴前搜查的士兵們。
好像,他們的口音與這個細作是一樣的。
他們是一夥的。
“你是哪裡人?”
我連忙追問。
“遼東!遼東人!”
我鬆了手,這倒也是意料之中。
隻是……
“你身上這個符號,是朱奐手底下的人都有的吧?”
那細作愕然,但還是點了點頭。
朱奐早就把人安插、進軍隊了,那場襲擊,與他定然脫不了乾係。
我又問:“是你通風報信害得我們被偷襲?”
細作都一一認下了。
“那噬腦蠱……”
“那小的真的不知情啊!我、我隻知道要混入軍中,要把行軍的訊息都告訴他們……”
“你不知道?”我來了興致,掐住他的面頰,迫使他抬起頭來。
“那人,那人是西夷派進來的,我、我並不知道他有下蠱的本事!”
不管如何追問,這人都答不出再多的資訊。
索性我就抄錄了一些密信內容,叫他當面解開。
那細作擰著眉:“這信不是以正常順序排序的,需看正常筆跡,需用醋水浸泡。”
“醋水?”我轉頭看了眼慕容斐。
“千竹,”慕容斐也將信將疑,“端盆醋水上來。”
很快,醋水就上了。
信紙泡入盆中,很快就消散了一片墨跡。
真正的信件很快浮現在我們眼前。
我看了眼,轉頭衝慕容斐點點頭。
“把他押下去,留一條活口。”
我將信紙從水中撈起,捧著來到慕容斐面前。
我與他藉著燭火一字一句讀過去,我心裡疑惑卻更深了。
“這個是我從宋府偷的,看樣子,朱奐的確私聯西夷了。”
我邊說著,邊放下信紙。
“信上說,朱奐給西夷提供軍報軍情,讓西夷的人乘勝追擊,最好將邊疆幾座城池都吞了。”
“不過這個計劃應該泡湯了,他要求的五座城市,隻有一座被西夷占了。”
我一面說著,一面將信紙鋪平。
好在我這些事情我都提早料到,在過去給父親寫的信中都給他們預判了很多敵軍行動。
西夷占城不成反被製約。
本來上一世是七月便要出軍援助的,但依著我的通風報信,父親扛到了八月。
八月以後,許多行動我都難以預料,隻能靠著父兄扛下。
我研究那信紙研究了半天:“這信上的字,大多都是在中原字上加了些筆畫,書信要從最後一個字倒著開始讀,可以參照這個信,解另一封了。”
另一封是我用自己的紙墨抄錄的,放進醋水中,沒法顯形。
不過好在有了對照,能逐字解譯。
信件的真面貌逐漸露出,我放眼掃過,心裡驚奇。
“你看看。”
我將手裡紙張遞給慕容斐,他也皺起眉來。
那信應當是從西夷送來給昌黎王的。
隻是言辭中透著威脅與不悅。
信中提到,要昌黎王按照約定剷除洛氏,並直言自己這方“難以保證不傷到他”。
然後圍繞這信中的“他”,西夷人展開了一大段批判。
大概是說昌黎王要求太荒謬,並且如今戰事推進慢,如果“他”站在了西夷的對立位,那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地剷除掉。
昌黎王要保護,而西夷人不答應。
“這人到底是……”我轉頭看嚮慕容斐,腦中又閃過洞穴外那幾人的談話。
襲擊我們的人,從扮相來看,應當就是西夷人。
而下山尋我們的人,是遼東封地的士兵。
他們兩方看似私通,但又有很大分歧。
我雙手交握,問:“你覺得,來襲擊我們的人,下了死手嗎?”
慕容斐劍眉蹙緊,點了點頭。
“他們不想留活口,箭上有毒。”
我點點頭:“那很有可能,下山來尋我們的人,不是想要我們性命的。”
“襲擊的,和尋我們的,應當是兩撥人。”
“西夷想殺,朱奐想護,慕容斐,你說這信裡的‘他’會不會……”
我沒再說下去,隻是與慕容斐相視一眼。
他沉默不語,顯然,也很是困惑。
“目的是什麼呢?”我摸摸下巴,腦袋裡又閃過一張嬌美的臉,“難道是因為朱碧喜歡你?”
慕容斐無言。
我笑了笑,走到他身旁坐下:“那你這婚約,還算是保了你。”
“不對,”慕容斐搖了搖頭,“昌黎王不會為自己女兒護一個與他站在反面的外人。”
“唔,可寧安郡主非你不嫁,若是朱奐殺了你,他們父女豈不反目?”
“那他大可借刀殺人,然後推給西夷,沒必要為我與西夷相對。”
我沉了面,越想越奇怪。
“到底他,想做什麼……”
一番討論無果,但也算是有所收穫。
我將藥膏給了千竹,千竹定定地看著我,壓聲道:“小姐你什麼時候跟來的?”
我衝他笑笑,沒有回答。
夜裡,月色清冷,我坐在河邊,兩手纏了紗布,隻能抱膝垂頭。
“姑奶奶!”白孚陽十分聒噪地湊上來。
他挨著我坐下,一臉春風滿面:“今日我抓到那細作,殿下身邊那個千竹說,我立了功。”
白孚陽揉了揉鼻尖,仰起頭來,得意萬分。
我瞥了他一眼:“你最好看住那細作了,如果能把他留到戰爭結束就更好了。”
“小爺我是誰啊!放心吧!”一邊說,白孚陽一邊拍了拍我的肩。
我咳嗽出聲,剜了他一眼:“你輕點兒!”
他訕訕收了手,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見我不說話,又出聲問我:“你今天和殿下回來後,狀態就不太對,是被他發現你偷偷跟來,他訓斥你了嗎?”
我搖了搖頭,河流在我們的腳下暗自流淌著,水聲汩汩,卻不知它奔向何處。
“總覺得,我欠他越來越多了……”
水中月色在河流中漂浮,破碎又拚湊。
我回想起在山穴中種種,長歎一口氣。
罷了,虧欠太多,可能真的推不開了。
白孚陽還在耳邊嘰嘰喳喳,他說了些什麼,我都沒聽見。
我轉過頭去,定定地看向他:“你一定要幫我好好地護住他。”
白孚陽愣神,隨後重重點了點頭,鄭重答道:“會的。”c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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