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正文無關,無需閱讀》這話對眉莊的殺傷力顯而易見。她幾乎立刻就開始思索起自己宮中,那些內務府送來的下人裡有沒有不對勁兒的地方。越想越是恐懼。並非是她想起了那些奴才有問題,恰恰相反,她隻覺得這段時間她宮裡這些人都做事謹慎、有條有理,每個人瞧著對她都是一心為主的忠仆。就是這樣她才更害怕。說句難聽的,以陵容如今的家世背景,就算她是這滿宮裡最得寵的那個,也不會是上面的諸位娘娘最想加害的那個。何況真要說寵愛,她沈眉莊也隻差一分。《與正文無關,無需閱讀》cbr-
“父皇抱,”
宣室殿裡,睡醒的劉榮從哥哥身上爬了過去,坐在床邊揉著眼睛,嘴裡還在哼哼唧唧著要父皇抱她。
不遠處正批奏章的劉啟抬起來,揮退了要上前抱起公主的奶孃,自己站了起來走到女兒面前,一把將小姑娘撈進懷裡。
“母後,母後!”
一抱進父皇的懷裡,劉榮就開始抓著他的衣襟探頭探腦地找媽媽。
“父皇陪著你不行嗎?”劉啟抓住她的小手晃了晃,心裡有些吃味。
“走,母後!”
可惜劉榮並不給她老爹面子,隻將老父當作找親親媽咪的代步工具,見劉啟停在原地不肯走,急得不行。
劉啟歎了口氣,抱著劉榮沒走兩步,就聽見身後又有了動靜。一轉頭,果然是徹兒也醒了,瞪著那雙大眼睛癟著嘴,一副氣鼓鼓的模樣。
“父皇壞,妹妹壞,”
“說誰壞呢?”劉啟走過去長臂一伸,徹兒乖乖抱著他脖子,卻把小臉扭到另一邊,隻留下一個圓潤的側臉,嘴裡仍舊不服氣地嘟囔:“就壞,父皇大壞!”
“再說朕就隻帶榮從去找母後。”
劉啟一句話就讓兒子把頭扭了回來,眼睛狠不等瞪的比牛還大,見父皇不理他還把臉湊過去瞪:“要母後。”
“喲,不是父皇壞嗎?自己爬著去找母後吧。”
劉啟好笑地看著他兒子一副恨不得把眼睛貼他臉上瞪,拿自己的下巴去蹭徹兒的臉,徹兒果然拚命閃躲,還不停地用手妄圖撐住他的臉。
“爬,放我下去!”
劉徹很有骨氣,見討厭的父皇在那兒放聲大笑,當即在他懷裡扭來扭去,真的打算靠自己爬去母後宮裡,劉啟一瞬間差點沒抱住這個小牛犢子,嚇得他連忙收緊胳膊總算製住了他。
“臭小子氣性倒大,到了到了,找你母後去。”
劉啟沒好氣地將徹兒塞給正好出來的阿蠻,自己抱著榮兒先一步進去了。
阿蠻一臉茫然地看向徹兒,收穫了太子殿下不滿地小眼神:“快追上去。”
“哦哦,好嘞,殿下坐穩了。”
阿蠻抱著徹兒,連忙小步跑了進去。
一進去便看見劉啟坐在巧慧身邊,劉榮趴在巧慧腿上,一家三口正在說笑。見徹兒進來,巧慧忙張開手臂,徹兒原本緊繃的小臉立刻垮了下來,小嘴一癟委屈的不行。
“抱~~”
還沒等徹兒投入母親的香香懷抱,劉啟的大長臂就橫了過來,“你母後懷著身孕呢,哪禁得住你們兩個。”
徹兒聽不懂,被他箍著,兩隻小手還在不停倒騰,拚命往巧慧那邊湊。
“徹兒還小呢,陛下說這些他哪裡聽得懂。”巧慧將孩子接了過來,安撫著拍了拍,徹兒就在他懷裡老實下來,安安靜靜地坐好了。
劉啟拿起她放在一邊的小衣,一看就知道是給肚子裡這個未出世的孩子的,心裡更加吃味:“前些天見你給徹兒做了虎頭帽,給榮兒製了雙鞋,今天又給肚子裡這個做小衣。”
“朕的呢?朕在你心裡不重要了。”
狗男人又發神經,上下嘴皮子一碰,倒是給她找一堆事。
薄巧慧無語地瞪了他一眼:“陛下多大人了,還要跟孩子們爭寵?”
“再說陛下如今貼身穿的裡衣,難不成是我憑空變出來的?”
劉啟見她要生氣,忙攬住她的肩膀:“是朕錯了,朕也是心疼你每天宮務就夠辛苦了,再忙這些若傷了眼睛可怎麼好。”
這還像句人話。薄巧慧將榮兒和徹兒都塞去他懷裡,笑吟吟地看著他:“臣妾不辛苦,這不是還有陛下幫我分擔。沒這兩個猴兒崽子日日鬨著我,我這不知清閒多少。”
“你可是清閒了,我的宣室殿都快被他們倆翻個個來。”劉徹劉榮兩兄妹一到他懷裡就開始扭股糖似的掙紮,偶然兩個碰到一起還要打架,沒一會兒至高無上的皇帝陛下就被他們磨得沒了脾氣,一邊一個夾到胳膊底下才暫時製住了他們。
巧慧就坐在一邊扶著肚子看戲,看他們爺三兒一頓混戰,就差讓樂尺給她遞盤瓜子兒了。
“朕再跟他們待上四個月,隻怕真是要減壽了。”
看夠戲的巧慧素手一揮,樂尺和阿蠻一邊一個將孩子抱了起來。劉啟這才如釋重負,一時間瞧巧慧肚子的眼神都變得驚恐了起來。
“呸呸呸,陛下說什麼呢?也不怕忌諱!”巧慧忙啐了幾口,但還是大發慈悲讓樂尺和阿蠻帶孩子去床上玩,自己則陪著這些天飽經孩子摧殘的皇帝陛下,安撫他受傷的心靈。
劉啟躺在巧慧的膝上,整個人終於放鬆了下來。此刻室內隻有他們夫妻兩個,劉啟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緩緩開口,“帶著這兩個孩子過了這幾個月,朕才終於體會到你的不易。”
“從前看這些孩子,隻覺得可愛,這些天……說實話,我都有些心有餘悸,他們的精神實在太旺盛了。”
劉啟扭過頭看向她:“你說我幼時是不是也這樣鬨過母後?”
“臣妾又不曾見過,不過嬰兒雖然性格各有差異,但總得看來都是如此吧。”
薄巧慧也低頭看向他,心裡暗暗琢磨,這劉啟難不成給她看兩個月孩子,還真看出心得體會了?這是又突然覺得世上隻有媽媽好了?
劉啟卻忽然笑了:“是啊,我自己都不知道,記憶裡母後總是那般忙碌,忙到忘記我和姐姐的生辰。”
“不過,她倒從沒缺席武兒的生辰。我還記得有一次原本母後打算陪我過生辰,結果那天偏偏武兒他發燒了,於是母後便守在武兒身邊,抱了他一天,甚至連抽空瞧我一眼都忘了。”
劉啟的眼神變得悠長:“那時候我總是竭儘全力,希望她的目光可以停駐在我的身上。”
“陛下那時候肯定很委屈吧。”
“是啊,委屈極了。”
劉啟毫不遮掩地說起年幼時最難堪的過往,甚至還有些懷念。這大約就是有了權力的好處,就連過去的傷痛,如今也變成可以品味的特殊記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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