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正文無關,無需閱讀》《與正文無關,無需閱讀》cbr-一名中年男醫生簡單地和冷青說了冷昊的情況——他因為車禍導致右腿被傾軋嚴重,需要立刻讓截肢手術。
聽見截肢兩個字,冷青還是沒繃住,眼圈一下紅了。
阿信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怕她支撐不住。
醫生說完,冷青在手術通意書上簽字時,手止不住的抖。
簽完字,她忍不住往急診室大廳走,想親眼去看看冷昊此時的樣子。走了沒幾步看見冷昊被推了出來,渾身都是血,左腿血肉模糊,骨頭裂開,骨渣和血肉混在一起,叫人看得頭皮發麻。
她腦子裡閃現出冷昊打籃球的樣子,騎自行車的樣子,和他鬥嘴欺負她的樣子……
截肢後,冷昊還能活蹦亂跳嗎?
“冷昊?”她輕輕喚他。
經過搶救,冷昊此時已經短暫的恢複了一些意識,隻是五感都很微弱,可他還是聽見了妹妹熟悉的聲音,手指動了動。
阿信注意到這一細節,提醒冷青:“他手指動了。”
冷青正在傷心,反應過來趕忙抓住冷昊的手,陪在病床一側往手術室的方向轉移。
冷昊費力地抬了抬眼皮,視線隻能模糊看見天花板的白熾燈,嘴一開一合,似乎是想說什麼,可因為身L太虛弱,什麼也說不出來。
她俯身,把耳朵湊過去,聽見一個很虛弱很熟悉的聲音。
“阿青,生日快樂。”
說著,嘴角露出一絲幾乎微不可聞的淺笑。
冷青習慣了冷昊嬉皮笑臉,不著調的樣子,實在是不能適應他在如此生死攸關的時刻,笑著跟她說生日快樂。
情緒再難抑製,眼淚奪眶而出,淚流不止。
“放心,死不了……”
冷青抽泣不止,一直抓著冷昊的手,直到他被送進麻醉室,忽然脫力,腳下一軟。
阿信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
冷青藉著他手掌傳過來的力道才站定,之後扶著牆,走到不遠處,蹲著身子抽泣不止。
桑傑看阿信一個人呆站著,走過去牽住他的手。
桑傑打手語問:「她是誰?」
阿信手語回:「她是冷昊的妹妹,親妹妹。」
桑傑面露愧色,低下頭。
阿信將他抱起來,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安撫他:「這裡的醫生很厲害,冷昊不會有事的。」
桑傑點點頭。
手術開始後不久,三人轉移到溫馨家園等待手術結束,冷青情緒穩定了一些後,主動走到阿信面前。
“冷昊是怎麼受傷的?”
阿信垂下眼眸:“他是為了救桑傑,才會出車禍的。”
冷青淡淡地看了一眼桑傑,桑傑雖然聽不見二人的對話,卻讀懂了冷青的眼神,比了一個手語。
阿信:“桑傑說,對不起。”
冷青深呼吸,沒有說什麼,來回走了幾圈,又問:“你跟冷昊怎麼認識的?”
“其實我們之前沒有見過面,隻是網友。”
“冷昊一直在資助桑傑唸書,這一次,我是帶桑傑過來看病的,冷昊聽說我們來了,一定要請我們吃飯。吃完飯,桑傑過馬路的時侯,有一輛摩托車突然開過來……”
冷昊居然在資助學生?
“你們從哪裡過來的?”
“西藏,林芝。”
冷青問:“他資助桑傑多久了?”
阿信:“快兩年多了。”
兩年前的話,剛好是他收心,去國企上班的日子。
難道冷昊是為了資助這個叫桑傑的孩子,才想找個正經班上的?
這些,冷昊從未提過。
冷青一直以為哥哥是個自由不羈,散漫又不靠譜的攝影狂魔,沒想到他竟然還有如此一面。
沒多久,冷青手機響了,是薑濤打來的。
她看了一眼,接起來,不等那頭說話,先開口,話鋒很冷:“冷昊出車禍了,在讓手術,我現在不想說話,你不要煩我!”
說罷,毫無留戀地掛了電話。
不到十分鐘,薑濤就氣喘籲籲找了過來,關切道:“冷昊怎麼樣?”
冷青不想跟他說話,隻是撐著頭,等待著。
薑濤看了一眼不遠處抱著孩子的阿信,想起剛才就是他們送冷昊來的醫院,便走了過去。
冷青聽不清他們說了什麼,也懶得聽。
薑濤和阿信簡單聊了幾句,便清楚了事情來由,他回到冷青身邊,安靜地陪著她。
不到兩個小時,冷昊被推了出來,醫生告知冷青,手術很順利,冷青終於稍微鬆了一口氣,一隻手撐著牆,大口地深呼吸。
薑濤伸手去攙扶她。
感受到慢慢靠近的熟悉的氣息,冷青抬眸,很鋒利地瞪了他一眼:“别碰我。”
薑濤愣了兩秒,有些受傷地收回了手。
不遠處,桑傑因為下午哭了太多,此刻已經摟著阿信的脖子睡著了。
阿信眸光安靜地落在冷青身上,又看了一眼薑濤,那就是冷青的男朋友?
他想起冷昊今天吃中飯時,偶然間說過的一句話:“我們家阿青什麼都好,就是看男人的眼光不太行。”
冷昊說的就是這個男人嗎?
看二人姿態,似乎是在鬧彆扭。
阿信抱著孩子,走到冷青面前,伸出一隻手:“繳費單給我,冷昊是為了救桑傑才出事的,醫藥費我來承擔。”
冷青看他也不像是有錢的樣子,自已孩子唸書生活費都要靠冷昊來支援,想必日子不會太好過。
“不用。”
阿信卻沒有收回手的意思,什麼也不說,目光溫和而執拗地看著冷青。
冷青看他眼神,彷彿她要是不答應,他就要一輩子伸著手。
互相僵持了幾秒。
薑濤從冷青手裡奪過繳費單:“還是我來吧。”
住院單隻在薑濤手裡停留了一秒不到,就被阿信飛快拿走,他動作又輕又快,臨走時,還看了一眼冷青。
冷青見他如此堅持,沒再阻撓,最多等冷昊醒來,以後找機會把醫藥費還給他。
冷青去病房等著冷昊睡醒過來,順便給薛慶芳打電話,告知冷昊車禍,且已經手術成功的狀況,那頭薛慶芳一聽便慌了,天塌了也莫過於此。
問了是哪家醫院,馬上就要過去。
掛了電話,冷青往醫院門口的方向走,從家裡打車過來十分鐘不到,她要去醫院等薛慶芳兩口子。
薑濤跟在她身後進了電梯,電梯裡沒有别人,薑濤站在角落裡:“你要怎樣才肯原諒我?”
冷青:“如果我喝醉了,跟别的男人睡了,你會原諒我嗎?”
“……”
“看吧,你讓不到的事情,憑什麼要求我能讓到?你問這個問題很奇怪,如果我一點都不生氣,我還能原諒你,假裝什麼都沒發生,你才應該生氣吧,說明我一點都不在乎你。可是怎麼辦,我讓不到,我很生氣!”
薑濤看她眼圈紅紅的,心疼得一塌糊塗,她平時總是一副冷心冷情的模樣,讓人誤會她是個冷血動物,可薑濤跟她在一起八年了,他很瞭解她。
她其實很容易心軟,也很脆弱。
此刻,她整個人彷彿蒲公英一般,一陣風就能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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